”
“我早上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好像泡在冰水里一樣。”
他們其實并沒有對孩子的概念,甚至對婚姻也只有模糊的定義。
雖然已經是已婚的身份,這一年里也一直像小情侶一樣戀愛打鬧,日子過得頗為輕快。
可是一想到彼此會誕育一個孩子,心里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期待和歡喜。
……未來,還會有嗎?
那冥冥之中的概率,大概又有多少?
永央寺的匾額已有了三四百年的歷史,往來的僧人穿著袈裟拿著法器,神情肅穆而莊重。
越亦晚抬頭看著那剛勁有力的三個字,側頭瞥了眼花慕之:“央是什麼意思?”
“中心,或者終結。”花慕之看了眼瀏覽示意圖,帶著他過去先拜佛再求簽。
這兒確實香客眾多,而且一個比一個舍得揮霍。
原先古代人敬的都是線香,后來漸漸制造工藝改良,有人開始敬胳膊長拇指粗的大香,插在香爐里簡直跟沖天炮似的。
等到了越亦晚這一代的時候,好些有錢人都開始敬更大更粗的豪華加強版巨型香——光立著就接近有一人多高,點燃都要好些時間,還得靠兩三個人一起搬起來插進爐里。
這三個大香爐幾乎全都已經插滿了高低不齊的各號香火,看起來跟一圈圈加特林槍管似的。
越亦晚被嗆得眼睛都有些紅,看著香店里的那些個大家伙都有些猶豫。
買當然是買得起,幾萬一根也買得起。
問題是……他們兩搬得動嗎。
花慕之去了那香店里,挑了許久沒有概念,只客氣的喚那旁邊候著的小僧。
“請問……買哪一種更合適些?”
穿著淺紅色袈裟的僧人低頭一禮,淡笑道:“殿下前來,求得是什麼?”
花慕之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越亦晚還在不遠處挑著祈愿鈴,顯然也沒有發覺異樣。
“求的是,”他怔了一下,又再次望向越亦晚:“他能得償所愿。”
孩子也好,安全感也好,愛與牽掛也好。
他只想讓他沒有任何缺憾,日日都能喜樂安康。
“若只是為他人祈愿,最平常的線香便可以了。”僧人笑著指了指旁邊標著免費的普通線香,聲音里悠然自得:“主要還是為了個心誠。”
正在這時,越亦晚也拎著祈福鈴過來,看他選的是哪一種。
那僧人沒有等他開口,也指了指旁邊那最樸素的線香。
花慕之下意識地看著那僧人,又看向晚晚:“你想許什麼愿?”
“孩子的事……都隨緣吧。”越亦晚低頭拈了三根,慢慢道:“我這一路走上來,好像突然也開竅了。”
最終要一路共同走完的人,要一起經歷巔峰和低谷的人,從頭至尾,都只有你。
“我只想許愿,祝爸媽都諸事安泰,老太太們身體健康。“”
“也祝你長命百歲,將來能當個快快樂樂的小老頭兒。”
僧人笑著指了指那正中心的香爐,雄厚的鐘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正是吉時,一塊去吧。”
兩人立在佛堂前,對著殿內的古佛鞠躬三拜,一起把那線香敬上香爐。
“你說……這像不像在拜天地?”
花慕之聽到這話,抬手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那便多拜幾次,下輩子也結個婚緣吧。”
第64章
夫夫兩回來的時候, 手里還帶著一條簽文。
鯤鳥秋來化作鵬, 好游快樂喜飛騰
翱翔萬里云霄去,余外諸禽總不能。
取得是『鹍鳥興變』之意,簽文通俗明白,竟是一片大好的遠景。
越亦晚雖然對這些預言半信半疑,還是同慕之一起謝過了寺里的僧人們, 一塊坐飛機回了臨都。
與此同時,小王爺也提前回來了。
他今年要十七歲了,愈發顯得挺拔而又頎長,竟也隱約透著幾分花慕之一般的貴氣。
夫夫兩回來的時候, 花慶之正在陪兩位太后聊著天, 托托趴在旁邊聞著小毯子, 看著一臉的好奇。
等見到夫夫兩,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又清又亮的喚了一聲雍王殿下。
“殿下給我做衣服了嗎!上回那期節目我全看了!”
陪在旁邊的花盈之連笑容都有些繃不住了。
好不容易宮里又回來一個漂亮俊俏的男孩子,怎麼眼里也只有越亦晚,一見著他就粘過去?
越亦晚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過來撒嬌, 揮了揮手洛御侍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里面竟放著一件深茶色的外套。
花慶之當面把這外套換上, 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利落, 笑著轉了個圈道:“哥, 你是在哪兒遇著這麼好的嫂子的, 我也想去撈一個。”
太后聞言大笑:“長得好看的多了去了, 像雍王這樣心巧手也巧的可不多。”
小王爺這次回來, 是為了休長假和過圣誕節的。
臨國這邊的宮里當然不過圣誕,但小王爺好不容易回來這麼一次,各種裝點也順勢做了個齊全。
槲寄生和圣誕樹被布置擺放,宮人們給小松樹掛上泛著銀光的小彩球,連玻璃窗上都貼上馴鹿的彩畫。
花慶之一回來,沒事就纏著太子和雍王,不是跟著學畫畫彈琴,就是趴縫紉機旁邊看他繡鳳鳥彎月,各種零食糕點都吃了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