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身邊的時候, 兩人只用做最純粹的自己, 感受火熱而又真摯的感情。
而到了朝堂之上,兩人又如同默契的隊友,根據不同的戰局擺出種種表情來。
或者故作疏遠,看見對方的時候都會流露出厭惡冷漠的表情。
或者突然多了些難言之隱, 仿佛是在苦苦單戀著。
兩個人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老手, 這個時候也相當的默契。
宮中的老臣們在想著法子架空皇帝, 要挾太子, 殊不知自己早已經被算計了個干凈。
江絕平時是個清冷又淡定的性子, 其實和花慕之有些相似, 只是一個自帶疏遠感宛如高嶺之花, 一個溫潤親切如掌中之玉。
但是在鏡頭里, 嬌憨也好,風骨也好,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也好,竟全都不費吹灰之力的能夠貼切呈現。
也真是奇了。
花慕之原本電影和電視劇都看得少,可哪怕沒有系統學習過這方面的表演知識,也能感受到他作為演員的強大磁場。
比起觀賞他十年前的舊作,現在的江絕簡直蛻變到了更加無人能及的高度。
他哪怕只是靜靜地立在那里,鏡頭里的配角們甚至是宮女太監,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帶著入戲。
戚麟在對戲的時候,也會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看著江絕的時候,就是一副凝視愛人的眼神,不需要任何矯飾。
“真像江皇啊。”有人小聲道。
“CUT!”
中場休息的時間里,江絕大概補了一下妝,過來跟花慕之確認下一幕的拍攝細節。
“你今天下午就回臨國了?”
“嗯,那邊有些私事。
”花慕之翻開了劇本,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
不知不覺,都已經快到了決賽的日子了。
是不是……四天后晚晚就要參加決賽了?具體是幾點結束來著?
他回過神來,翻找到了下一幕要拍的具體戲份。
在這一幕里,戚麟飾演的太子是剛剛被人威脅完。
那惱羞成怒的將軍直接拿小永王的性命作為要挾,一度口出狂言想要讓他就范。
而在這一幕里,需要有一段沒有任何臺詞的戲份進行心理表現。
為了《風鳥花月》這部電視劇,他們簡直廢了好些的心。
射箭,畫畫,撥弄算盤,甚至是背各種詩詞歌賦。
戚麟原先沒有射箭的經驗,先前練了好久,花慕之還抽空教過他要領。
但是這一幕戲在原著里是不存在的,后面這邊是商討之下決定要增加的內容。
“你覺得,他在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麼比較好?”
花慕之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道:“做折扇。”
“畫扇面?”
“不僅僅是畫畫。”
他提起筆,寫了一個大概的過程。
如何烘烤竹骨,如何焚香薰紙,如何繪制扇面……
整個過程都寫的清清楚楚,完全是信手拈來。
江絕還真的沒見過他這樣的隱士般的真君子,對這種古代的東西簡直和歷史學教授一樣通透。
他把紙交給了道具組,不出二十分鐘,各種小火爐和線香都已經悉數準備好了。
但確實整個劇組里,只有花老師懂這方面的具體操作流程。
“要不這樣。”江絕提議道:“我們用畫面的剪切,太專業的內容您來代做,畢竟國畫什麼的確實需要長期的功底,不可能一蹴而就,做扇子估計也是這樣。
”
花慕之也不推辭,只換上了另一身戲服,站在了案牘之前。
說來也是奇怪。
這一身越亦晚親手做的長袍,其他人都穿的馬馬虎虎,靠衣服來襯托人。
畢竟用料講究刺繡精致,衣服的華貴之氣能讓人都增色不少。
可到了花慕之這里,明明他是現代式的垂耳短發,卻仿佛個人氣質同那華袍能夠相互嵌合。
他不用旁邊的服裝師幫忙系扣,自己對每一樣綴飾熟稔的很。
畢竟這些東西的位置、講究、用料,全都是自己當初親口講給晚晚聽的。
兩人那時候倚在案旁一個畫畫一個碼字,一晃就是一晚上。
等鏡頭燈光就位,他挽起了袖子,開始一個一個流程的走過去。
素凈又骨節分明的一雙手露在鏡頭里,如同白玉竹般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睛。
更妙的是,在畫扇面的時候,他的那一幅云闕山影圖簡直揮毫而就,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參考和猶豫。
花慕之一個人在那鏡頭前屏氣凝神,表情沉著而又大方。
他站在那,劇組里好些姑娘都被撩的捂著臉,要不是顧忌著老板和保密合同真要拿手機偷拍了。
這幾個鏡頭全都是一遍過。
江絕也看的頗為驚訝。
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因此也更加難以想象他平日里的生活。
當初自己不用手機不用社交媒體,一度被表演班里的同學揶揄為江老干部。
但像太子這樣的人……恐怕就跟活化石一樣了吧。
等劇組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花慕之跟大家揮手告別,坐著私人飛機回了臨國。
他返回溯明廷的時候,忽然感覺馬車的方向不太對。
這不是去東宮的路啊。
“現在是要去哪里”
“去中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