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樂手上拿著的是輕省的,蔣澤則是一手果籃一手牛奶的,看著就挺重。
林叔也從走過來站在林爸身后:“哎呀,蔣澤怎麼這麼客氣,快進來,外面冷。”
林樂樂站在玄關處將自己的鞋子踢了,然后將拖鞋給穿上,再彎腰給蔣澤拿了一雙新的遞過去,并且說:“這雙鞋子以后就給你穿,你不在的時候我都給你收起來,不給別人穿。”
林樂樂可把蔣澤那點近乎潔癖的毛病給記得牢牢的。
蔣澤低頭看了一眼那雙拖鞋,拖鞋上面是一只小豬的圖樣,很有點幼稚,不過和林樂樂腳上的那一雙幾乎一樣,并且與這個家里的其他拖鞋區別開來,這種獨特湊成一對的感覺觸發了蔣澤心底里的一絲絲甜蜜。
他點了點頭:“嗯。”
家里的飯菜是早就準備著的,時間掐得準,這會兒他們一到就正好開飯了。
林叔一邊布菜一邊說:“今天菜就隨便吃吃了,等明天再做好吃的。”
林樂樂站在電飯鍋旁邊盛飯,聽見林叔的話,便偷偷湊過去問林爸:“爸爸,那今天魚肉是不是沒有做?”
林爸也和林樂樂講悄悄話似的:“做了,我替你堅決要求了。”
林樂樂嘴角一抿,偷著樂。
林叔把父子兩個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又是想笑又是想敲林樂樂腦殼,小兔崽子一天天的真是屁事兒多。
吃飽喝足,林樂樂幫林爸把碗筷一起收拾進廚房以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于是跑到陽臺上看了一眼,結果除了放著點菜以外,陽臺上是空蕩蕩的。
林樂樂立刻扭頭回來問林爸:“爸爸,家里沒有買煙花嗎?”
林爸才想起這一茬,回頭道:“讓你叔叔去買了,可是今年說是城里面不準燃放煙花爆竹了,就沒買上。”
林樂樂站在門里面煩惱地皺起眉頭,嘴里哼唧唧的,“真是沒勁兒。”
林叔聽見他們說煙花的事兒,也從房里走出來說:“還有一種小煙花,就是拿在手上玩的,那種我估計沒事兒,可是那東西我一看都是小孩兒玩的,就沒給你買。”
林叔形容的應該是仙女棒,林樂樂的精神又提起來了:“那個我也喜歡啊。”
林叔一臉果然如此地看著林樂樂。
“反正我就是小孩兒,”林樂樂臉不紅心不跳地,他扭頭去找蔣澤,“蔣澤,咱們出去買好東西玩。”
倒不是林樂樂多勤快,而是J市這種小地方,年三十這天還真沒多少店開門的,就算是市區也夠嗆,林樂樂得趁早把東西給買回來。
于是兩人穿好外套和鞋子,又并排出門了。
林叔目送著他們走了,扭頭和林爸道:“真是看不出來,樂樂和蔣澤的關系是好啊,我以為他呆呢,可是遇見事兒了還挺精,知道和誰交朋友好。”
林爸一邊沖碗一邊道:“我兒子心思才沒有這麼多,他和誰一起都是真心對人的。”
林叔也不和林爸糾結該不該這麼過度夸贊林樂樂的事兒了,他感嘆一句:“不管怎麼樣都挺好的,蔣澤這樣的以后就準有出息,要是愿意隨便幫襯樂樂一把,那以后樂樂都能吃穿不愁了。”
“嗯。”林爸應了一聲,這一點他倒沒有否認,同時也覺得這對林樂樂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而出門的林樂樂與蔣澤此時正沿著小區的路往外走。
雖然是晚上七八點左右,可因為已經是年二十九,實際上在路上的人已經很少,J市基本空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人也都在家里貓著呢。
他們走了五六分鐘路,就連一個人都沒有見著。
林樂樂在前面領路,蔣澤在他身側一步遠地跟著,聽林樂樂在前面碎碎念。
“等明天還得起個早,把家里再打掃一遍,然后把春聯什麼的都貼上,這都是我爸說的,春聯得小孩兒貼,喜氣,到時候我就抱著漿糊看你貼唄。”
這開口就給蔣澤安排干活了。
蔣澤雙手插兜,面上帶著的笑意幾乎是從接到林樂樂來接他的語音時就有的,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樣的笑容存在了這麼久。
“還有呢?”蔣澤搭腔,只用幾個字就能又換來一串林樂樂的嘀咕。
“還有就是洗菜唄,我爸我叔做飯,咱們就得蹲著洗菜,唉,不過你個子高,蹲廚房也蹲不下,到時候咱們就在廁所里洗,”林樂樂說到這里又轉身看向蔣澤,十分有長遠打算地偷偷說,“咱們到時候關著門,在里面干嘛他們都不知道。”
寬闊的馬路和人行道之間有明亮的路燈,每隔十幾米就照亮一方黑暗。
蔣澤抬頭問站在花壇邊沿的林樂樂:“關著門干什麼?”
林樂樂蠻橫地說:“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必須配合我。”
林樂樂的臉背著光,但也能讓蔣澤看清楚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蔣澤低笑出聲,完全沒有被林樂樂的無法無天欺壓到,反而走上前去伸手在林樂樂的臉頰上捏了捏,將林樂樂臉上的肉都捏住了。
“你干嘛?”林樂樂歪頭將蔣澤的手夾在自己的臉和肩膀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