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醫好諸葛大哥的病,他就有資格貪心,你又憑什麼在這里多話?”
杜菁很不客氣的反擊回去,說得章郁秀臉色又紅又白。
“我就不信他真能醫好大公子,八成是來訛詐的!”
“是你不想諸葛大哥被治好吧!”杜菁嘲諷的再還擊。
章郁秀窒了一下,“胡……胡說!”她期期艾艾的否認。“不然你說嘛,明明不會醫術,又說能治好大公子的病,這沒道理嘛!我說他一定是想先看看大公子的病況如何,再決定要用什麼方法來詐騙諸葛家的財產!”
“做賊的喊捉賊,我看想接收諸葛家財產的是你們吧!”杜菁繼續攻擊。
章郁秀雙頰赧了一下,旋即老羞成怒的氣紅了臉。“喂喂喂,我們是好心留下來幫忙的耶,竟敢污蔑我們覬覦諸葛家的財產!”
杜菁哼了哼。“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有數。”
是有數,所以更要力辯到底,不然黑心黑肝被人知道了,會被罵死的!
“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又是林振平插進來打圓場,而且挑的時間正好,儼然他才是史上最公正廉明的大好人。“眼下正是緊張的時候,倘若大公子的病真能治好,大家不是該高興嗎?除非你倆都不希望大公子痊愈!”
而事實是,一年多了,來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可不相信真有人能夠治好諸葛文毅,尤其是眼前這個滿頭疥瘡的癩子,他更不信這齷齪的小子真有那種本事。
總之,只要他有耐心一點,諸葛家的一切終究會屬于他的。
林振平這麼一說,章郁秀和杜菁都不再吭聲了,只相互眼瞪眼,爆竹對火花,繼續別苗頭。
女人戰斗的方式可不只一種,就算不說話、不動手動腳,照樣可以斗得很愉快。
片刻后,蒙蒙已領著癩痢頭來到諸葛文毅的房間,雖然其他人都對癩痢頭不抱任何信心,但每一次她總是滿懷期望的。
“醋,我要一碗醋。”癩痢頭大刺刺的下命令,模樣可跩了。
“醋?”
“和藥用的。”
“啊,馬上來!”
醋一拿來,癩痢頭便從懷里掏出一封紙藥包,將藥包里的藥粉和入醋里,再把醋碗放到床上,就在諸葛文毅嘴邊。
不一會兒,眾人便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大家一起犯口吃。
“那那那……那是什麼?”
癩痢頭沒有回答,不是他不屑回答,而是他根本說不出話來了,看上去他比誰都更驚懼,嚇得連動都動不了了。
自諸葛文毅嘴里,竟徐徐鉆出一條肥肥的、惡心的、丑陋的、黏搭搭的、濕漉漉的、色彩鮮艷的怪蟲來,只見它扭呀扭著身子爬出了諸葛文毅嘴里,再扭呀扭的扭向醋碗,扭呀扭的扭進碗里,扭呀扭的……不動了。
片刻后,碗里的怪蟲連同醋化成一堆結晶物。
又過了好半晌后,癩痢頭才硬生生吞了好幾下口水,然后抖著兩手,戰戰兢兢的把碗里的結晶物倒入一支黑色的小盒子里,再謹慎地闔上蓋子,然后,顫巍巍的吐出一口氣。
雖然他不知道留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但“他”說一定要裝盒交給“他”,他也只好照做。
“好了,大公子很快就會醒了。”
聞言,蒙蒙三姊妹和銀花立刻爭相搶到床邊去,才剛圍攏,諸葛文毅就醒轉過來了,雖然神色仍不佳,但畢竟是清醒了。
“我……沒死嗎?”
“沒死!大哥你沒死!”蒙蒙三姊妹狂喜的一起撲進他懷里,雙胞胎更是放聲大哭。“你好了,真的好了呀!”
銀花喜極而泣,杜菁雀躍得到處亂跳,仆人們歡喜的爭相走告,還有人跑去買鞭炮來慶祝,冷寂多時的諸葛府許久不曾如此歡欣熱鬧過了,從主子到下人,所有人全都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
除了章郁秀和林振平。
諸葛文毅好了,他們可就不好了,兩張臉活像閻王廟里的七爺跟八爺,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是震驚,也是難以置信,還有八成的不知所措。
不是吧,到手的肥肉就這樣飛了?
生意人講究的是信用,不管諸葛文毅事前知不知情,既然是蒙蒙放出去的話,諸葛文毅便毫不猶豫的把諸葛家的財產交出去。
而癩痢頭母子倆這時也將他們的貪婪心切切實實的發揚光大,不但當場就將諸葛文毅兄妹掃地出門,而且除了穿在身上的衣物之外,半文錢也不讓他們帶走,連蒙蒙戴了十多年的珍珠耳飾都被扒走了。
一日之間,諸葛兄妹從萬貫家財的富豪變成一文不名的乞丐,連下餐飯都不曉得該如何籌措。
“除非……”癩痢頭色迷迷的眼在蒙蒙三姊妹和銀花身上來回溜達,特別是銀花——她的身材最健美豐滿,他看得鼻涕都流出來了。“你們四位姑娘之中哪一位愿意嫁給我,我就同意讓你們繼續住在府里,如何?”
沒有任何回應,所有人都扭頭就走,免得被他的口水淹死。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人窮的時候連老鼠都不鳥,杜菁原想讓諸葛兄妹住到她家去,沒想到杜老爺也在這種時候現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