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墜兒,真到那種時候,你可以為了她,立刻辭官退休嗎?」
「沒問題!」方瑛不假思索的應允了,「不過……」
「我知道,相信到那時,你必然已是皇上極為看重的神威虎將,」笑閻羅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皇上不一定肯放人,果真如此,你可以通知蘭舟來一趟……」
「二哥?要他來干什麼?」
笑閻羅笑得很神秘。「皇上可以不放活人,卻不能不放死人吧?」
死人?
方瑛先是困惑,繼而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懂了,毒閻羅也解說完畢又回來了,因為把金針再插回去并不難,只要認穴認得夠精準就行了。
「依我的估計,你大約有十五年的時間可以打仗,之后,辭官吧!」
「我會的。」方瑛將一臉憂慮的香墜兒摟過來。「別擔心,到那種時候我一定會辭官!」
「你發誓?」
「我發誓!」
香墜兒漾開可憐兮兮的笑。「謝謝你,夫君。」
方瑛憐惜的親親她的額頭,再轉回來繼續問:「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
毒閻羅略一思索。「你雖有六十年的功力,但你若能不使用功力過劇,譬如只使出四十年的功力,那麼,你可以再多維持個三、四年左右。」
「打仗也用不了多少功力吧?」方瑛嘟囔。
「若是奉派去追剿賊寇,許多賊寇的頭兒都是有武功的人,屆時就難說了。」
方瑛裝了個滑稽的鬼臉。「那只好多燒幾炷香給老天爺,保佑我別接到追剿賊寇的任務羅!」
笑閻羅笑了。「你倒是看得很開。」
方瑛也哈哈一笑。「我爹說的,別浪費時間去煩惱已無可挽回的事實。」
笑閻羅證賞的頷首。「你爹是個勇敢又聰穎的男人。」
方瑛得意洋洋的挺高胸脯。
「那當然,我親爹嘛!」
笑閻羅莞爾,又拍拍方瑛的肩,他實在欣賞這小子,總是慶幸女兒嫁對了人。
「我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了,你們毋須來送行。」
「等等!」哭閻羅眼眶又紅又濕,她實在舍不下女兒。「你什麼時候要帶墜兒回娘家?」
「這邊的亂事一平定,我立刻帶墜兒到天山去。」方瑛承諾道。
哭閻羅點點頭,「好,別忘了。」話落,突然背過身去。「你們走吧!」
方瑛還想說什麼,忽見笑閻羅對他使了一下眼色,他會意,伴同也是哭兮兮的香墜兒拜別岳父、岳母,隨即飛身離去。
他們一走,哭閻羅馬上回過身來,張嘴想喚回女兒。
「別叫!」毒閻羅及時出聲阻止。「讓他們走吧,慢慢等,瑛兒總會帶墜兒回去看我們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已經沒有權利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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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就算不打算立功,也得想想會不會背黑鍋呀!」
張文雋又在慫恿老爹出兵了,他想有出息就得先立功,老爹不出兵,他哪有機會立功?
「背黑鍋?」張文雋的親爹——張榮狐疑地重復這三個令人不安的字眼。
「想想,從都督接下將軍印起到現在多久了?一年了,爹,整整一年了!」張文雋大聲提醒親爹。「整天混在這里浪費糧餉,不要說立下半點戰功,連出半個兵都沒有,你以為皇上不會說話嗎?到時候責怪下來,你又以為沭昂會乖乖擔下這個罪責嗎?」
「你是說……」
「對,都督一定會把責任推給別人,能推給誰呢?甭猜,不是副將軍就是左右參將之一羅!」
張榮恰好就是右參將。
「可是都督不敢出兵,我哪有辦法!」
他無奈地說。
「誰說沒辦法,學方瑛他爹呀!」張文雋小聲說。
「什麼?」張榮大聲叫。「學他爹那樣因缺糧、缺兵而戰死?」
「放心,爹,」眼見親爹臉都綠成一片荷葉了,張文雋連忙道。「黔國公放任方瑛他爹戰死而不顧,結果不得不自殺謝罪,你想都督他敢再那麼做嗎?不,他還不想死,絕不敢重蹈覆轍!」
張榮連連頷首。「說得也是。」
聽語氣似乎親爹已有松口之意,張文雋心頭不由三號。「那麼?」
張榮又仔細想了一下,終于點頭了。「好吧,我們出兵!」
于是,這年五月,張榮效法方政暗中出兵了,只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張文雋想立功,反而搞了個灰頭土臉。
為了緊跟住沐月琴,張文雋從不參戰,他爹是都督僉事,自然有辦法安排,不過不參戰就沒機會立功,沒機會立功要升官就不太容易,可能十年八年才能升個半品,眼下既然沐月琴也在云南這里,他正好乘機立幾個大功,好讓她看看他是多麼有出息。
因此他才會鼓動如簧之舌,努力說服親爹出兵,以為自己有武功,輕輕松松就可以打幾場漂亮的勝仗,絲毫沒考慮到打仗并不是會武功就包打贏的,不懂兵法、不通戰術,他也只有幫別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打敗千軍萬馬吧?
又不是哭閻羅!
更何況,他的武功并不如他自己認為的那麼厲害,充其量也只不過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罷了。
結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戰,打得進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后他們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卻比他哥哥更窩囊,沐晟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戰死之后才逃回永昌,沐昂卻是一得知張榮求援,就立刻帶領所有兵馬后撤避敵,只忙著逃命,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