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僅僅是撕開一條口子,根本就是垮出一個大缺口了。
「難以置信,只要有他一個人率領六千士兵就夠了,我們還來干什麼?」王驥喃喃道。
平蠻將軍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大聲咆哮,「擊鼓!全軍渡江!」
再不打就沒得打了。
接下來的進展更快了,大軍順利渡江,東路軍與左翼軍齊來會合,各軍團團包圍住連環寨,又恰好碰上西風起,于是又多放了幾把火,只見大火在風勢的助力下迅速蔓延開來,更且直撲山頂,蠻子兵還在慶幸逃過明軍的追擊,又見大火鋪天蓋地的延燒而至,由于馬鞍山兩面俱是絕路,根本就無路可逃,有的活生生被燒死,有的只好跳崖落江。
翌日風止火熄,明軍上山察看,只見漫山遍野的焦尸,江中亦是浮尸無數,慘不忍睹,算算總有數萬人,還尋得先前頒發虎符、宣慰使金牌、宣慰司印綬,以及思任所掠各地衛所印綬共計三十二枚,這一仗算是大獲全勝。
只可惜還是被思任帶著大小老婆和兒子全逃走了。
「夫君。」
「嗯?」
「思任又逃了呢!」
「嗯。」
「聽說大軍也要班師了。」
「嗯。」
「真好,不是嗎?」
「的確。」
這麼一來,他們就可以自己追緝思任了。
第十章
馬鞍山一戰,方瑛一舉成名。
翌年,方瑛三年孝期才剛滿,又被帶去征討維摩土司,不久就被晉升為都指揮使,即使如此,他依然得聽命于沐昂,而沐昂又因為讓張文雋冒領戰功之事被斥責,心有不甘,因此老是找他的碴,使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追緝思任,不過這一切他都忍耐了下來。
為了父親的期望,他什麼都能忍。
這年,在方夫人的強力主導之下,方翠、方虹和方燕接二連三出嫁了,再不嫁就沒人要啦!
接下來,該替方瑞找老婆了。
「方瑞呢?」
「小叔?剛剛出去啦!」
「可惡,又給那小子跑了!」方瑛懊惱地走進書房,一屁股在書桌后的椅子坐下,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下次非把他綁起來下可!」
香墜兒為夫婿倒了杯熱茶,一邊端詳他的臉色。
「夫君,為何這麼急著要替小叔成親呢?」
「娘在催呀!」方瑛嘆道。「還有,他要是不盡快成親,將來我怎麼放心把這個家交給他呢?」
心兒頓時暖呼呼的融化了。「夫君,原來你一直記著。」
「一刻也沒忘!」方瑛探臂一摟,將她放在自己大腿上。「雖然你不是穆桂英,但你跟穆桂英一樣盡全力在幫我,在家里伺候夫婿,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就連王大人都說我真好命,娶了個好老婆呢!」
香墜兒羞赧又喜悅地偎入他懷里。「這是我應該做的嘛!」
「不,你做的比你應該做的更超出許多,墜兒……」方瑛感嘆的呢喃。「雖然我從沒說過,但我想你應該知道,老婆,我真愛你!」
香墜兒驚喜的揚起臉兒。「真的,夫君?我也是呢!」
「我想也是。」方瑛正經八百的點了一下頭,旋即失笑。「不是才怪,能為我做那麼多,我想你一定很愛我。」
「我是啊!」香墜兒臉兒紅紅地又埋回他胸前。「好多好多的愛呢!」
方瑛聽得滿心得意。「告訴我,老婆,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麼多愛的?」
嬌羞的瞄他一下,香墜兒低下頭來用手指頭在他胸前畫圈圈。
「夫君知道的,我是個好膽小又愛哭的女人,大家都好擔心我嫁到方家來可能要十年八年后才能習慣,我自己更擔心一輩子都習慣不了,可是……
「不到三個月我就習慣了,因為夫君好體貼、好溫柔,沒有人比得上。」香墜兒仰起嬌靨。「夫君知道嗎?在娘家時,我一天至少得哭上七、八回呢,但現在我幾乎都不哭了,因為夫君總愛逗我開心,害我都沒機會哭了!」
她滿足地輕輕嘆息。「夫君說我做的比應該做的更超出許多,可我覺得根本就不夠,夫君是這麼樣的寵愛我,我怎麼做都不夠多,怎麼做都回報不了夫君對我的好,我想,我得做的更多更多才夠。」
「我有這麼好嗎?」方瑛喃喃道。「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香墜兒失笑。「連我大哥都說,以后不會一見面就想揍你了呢!」
他又沒偷大舅子的老婆,干嘛一見面就想揍他?
「是喔,那真是謝謝了!」方瑛啼笑皆非地道。
香墜兒又貼回他胸前。「夫君,思任呢?」
「他可糗了,雖然在馬鞍山大戰中逃過一劫,但……」方瑛聳聳肩。「落水狗誰不打,他一逃入孟蒙,就被木邦宣慰使襲擊,只好倉皇逃過金沙江,現在不曉得逃到哪里去了,不過朝廷放下話說,誰能捉住思任獻給朝廷,就把麓川給誰,我想早晚會有人捉住他的。」
「那就不好了吧?」這麼一來,夫君就不能完成心愿了。
方瑛拍拍她以示安撫。「現在的麻煩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兒子思機,思機逃到了者藍,見大軍退回內地,馬上又跑回麓川作亂,其實只要讓我率領一千人馬去征討,這個麻煩就可以徹底解決了,可是……」
「沐昂不許?」香墜兒試探地問。
方瑛頷首,嘆氣。「這就是我不喜歡任軍職的原因,不過,為了爹,我會忍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