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楓哥就……就喜歡我這樣兒……不是嗎?」
「說得……對極了!」好半晌后,周彩兒閨房里的婉轉呻吟和粗重的喘息終于靜止了下來,饜足的女人慵懶地枕在男人的肩窩上,瞇著眼正想好好補一下精神,心想睡醒后或許能再戰一場,男人卻說話了。
「彩兒,妳真的寧愿嫁給我?」
「廢話,我們都這個樣兒了,你還以為能怎樣?」周彩兒嬌嗔地捶他一下。
俗話說得好,鴨兒愛鈔、姊兒愛俏,她根本不愿意嫁給那個長相平庸又沉默寡言的慕容羽段,所以慕容月楓一找上她,她就心甘情愿被勾搭上了。
憑慕容月楓的俊美與能言善道,才配得上她這個美艷嬌貴的千金小姐嘛!
「那妳就盡快懷個孩子,我才有辦法應付二叔。」慕容月楓眸底閃著狡詐的陰芒。「要知道,妳是我堂哥的未婚妻,要讓妳改嫁給我,得有個足夠說服二叔的好理由才行。」
「有你娘幫你不就成了?」
「說得簡單,其它事沒問題,二叔是都會聽我娘的,可一扯到有關于誠啊信啊那種無聊問題,二叔就會變成誰的勸也聽不進的老頑固了,妳與我堂哥訂親在先,就得嫁給我堂哥,連我娘都說不上話的。」
「若是我有了孩子,那又有什麼不同?」
「廢話,有了我的孩子,妳不嫁我還能嫁誰?」
「那要是你二叔依然堅持要我嫁給你堂哥呢?」
「這……」慕容月楓眉頭臜起來,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二叔會為了那個毫無意義的「信」字而讓堂哥戴綠帽子做龜孫嗎?
會!
「那就只好讓妳表演一場,要死要活的哭說非要嫁給孩子的親爹不可吧!」
「我才不要!」周彩兒的臉色馬上驚恐地翻黑了。「我爹會親手打死我,然后改讓我妹妹嫁給你堂哥的!」
可惡,他也沒想到這一點!
慕容月楓雙眉緊皺,他辛辛苦苦地拐了這個騷娘兒們好幾個月,好不容易終于把她拐上床,難不成會功虧一簣嗎?
這時,合夜中,窗外人影倏閃,慕容月楓卻毫無所覺,只顧埋頭苦思。
聽周彩兒說,她的嫁妝清單早已列出來了,不但有一楝富麗堂皇的大宅子,三大箱珠寶古董玉器、無數綾羅網緞和陪嫁的丫鬟仆人等等,甚至還有一家鋪子,如此豐厚的嫁妝,無論如何不能讓給堂哥,可是,該死的二叔就是不肯點頭……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二叔同意由他代替堂哥來娶周彩兒呢?
一灶香后,那抹在周彩兒閨房外閃現的人影,轉而出現在慕容羽段房外,倩影纖纖悄立于窗外,默默注視著屋內端坐于書案前的慕容羽段。同樣的,慕容羽段也不曾察覺到有人在窺視,兀自專心地看他的書。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慕容羽段抬起頭來望向房門,不一會兒,門上便響起兩下輕細的敲門聲。
「小妹,是妳?」
慕容羽段打開門,發現門外是他唯一的妹妹慕容雪,有點意外,又不是很意外,他聽得出是妹妹的腳步聲,卻又不解妹妹為何這麼晚了還來找他。
「有事嗎?」
慕容雪跟哥哥一樣,容貌十分尋常,但她的個性與哥哥截然不同,活潑俏皮又不失溫純,十分討喜,雖然偶爾有點頑皮,但都是無傷大雅的小頑皮,只會讓人莞爾一笑,絕不會令人不悅。
慕容羽段與父親同樣最擔心的是她的親事,她已經十九歲了,卻沒有適合的對象上門來求過親。因為現在的慕容家只是平凡的漁家。其實慕容問天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勤勞誠懇又識字即可,可是,打魚的漁夫又有誰會特別去看書學字?
「我聽娘說,要是周家再來詢問,哥就會和他們定下婚期了,是不是真的?」
「嗯。」慕容羽段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我不要!」慕容雪小嘴兒獗高了。「我不要又來一個像伯母那樣驕蠻跋扈的女人做大嫂!」
雖然心里也很無奈,但慕容羽段仍安撫地摸摸妹妹的頭。
「或許她并不像伯母那樣,給她一個機會,嗯?」
「可是城里人都說,周家小姐都是一個比一個漂亮,可也是一個比一個刁蠻、
一個比一個霸道,說不定比伯母更可怕呢!」
「道聽途說不一定真。」
「那如果她真的就是跟伯母一個樣兒呢?」
慕容羽段沉默片刻。
「小妹,婚約已訂,我們不能毀婚,妳應該懂的。」
「可惡,都是伯母害的啦!」慕容雪不甘心的嘟嚷。「要是再來一個像伯母那樣成天尖酸刻薄地嘮叨個不停的大嫂,那我還寧愿大哥你娶一個啞巴呢!」
「小妹……」慕容羽段欲言又止地輕輕一嘆。
「真的沒辦法了嗎?」慕容雪不甘心地問,兩眼期待地啾著哥哥。
「好嘛,好嘛,我會先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然后忍耐,可以了吧?」又說了幾句后,慕容雪便離開了,留下慕容羽段獨自仰望星辰閃爍的夜空,深深嘆了口氣,無言,良久、良久……
而那抹纖影也靜立于暗影中,良久、良久……
春后銀魚霜下鱸,每年五月到七月是太湖銀魚和白蝦的盛產期,在這時期里,漁民們都特別忙碌,總是早早出門、晚晚歸航,回到家里用過晚膳后就直接回房上床睡覺,免得翌日清晨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