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家的財產還給周員外的兒子。」
「如果我說辦不到呢?」
「那麼我會向官府告發你的陰謀。」慕容羽段頓了頓。「我知道,你不只貪周家的財富,更覬覦周家與官家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不是一般江湖人物能夠擁有的,你以為仰賴這種特別的勢力,就能夠讓武林中人向你低頭、向你稱臣?想必千仞堂也是抱著這種目的而和你合作奪取周家的。所以……」
他堅定的望住慕容月楓。「一旦我向官府告發,即使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但只要出現這種不良的紀錄,周家就會失去上貢的資格,屆時,周家也會失去與官家之間的特別關系,這麼一來……」
「夠了!」慕容月楓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懂你的意思了,無論如何,你就是不能放過我,即使是為了慕容家?」
「錯的就是錯的,你不能用任何理由來自圓其說。」
「但我是你至親的堂弟啊!」
「月楓……」
眼見慕容羽段一臉無奈但堅決的表情,慕容月楓默然無語了,垂眸深思了好半晌后,終于重重的嘆了口氣。
「算了,慢慢來就慢慢來!」
慕容羽段雙眸驚喜地燦亮了起來。「月楓?」
慕容月楓聳了聳肩。「你要我把周家財產全數還給我大舅子,我就還給他,可以了吧?」
「太好了!」慕容羽段欣慰地點點頭。
「那麼……」慕容月楓又去倒了杯茶,向慕容羽段舉杯。「以茶代酒,謝謝堂哥使我能夠及時懸崖勒馬!」
他的語氣中透著隱隱的嘲諷,但慕容羽段實在太高興了,以至于沒聽出來。
「自己兄弟,這是我應該做的。
」慕容羽段也端起適才慕容月楓倒給他的茶,兩人相互敬了敬,而后一仰而盡。而后,兩人又聊了幾句彼此家人的近況,當慕容羽段覺得時間已太晚,唯恐家人擔憂,正想起身告辭時,忽覺腦際一陣暈眩,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跌了回去,扶著愈來愈暈眩的腦袋,他有點困惑。
「我怎麼……」
「堂哥,很抱歉,這是你自找的!」
「嗯?」
「奇怪,羽段怎地還沒回來?」慕容問天狐疑地喃喃自言自語,探頭往前堂張望一下,再走出廚房后門朝住屋方向吼過去。「琴娘,羽段回來了沒有?」
「沒有。」杜琴娘應聲從屋里出來。「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慕容問天瞥一下尾隨在杜琴娘身后出現的默硯心,目光再次透出調侃的椰褕笑意。
「他說要去買支珠花給硯心,誰知買到現在,鋪子都要開門了還不回來。」
「或許他是想仔細一點挑。」
「再怎麼精挑細選也不可能挑到現在吧?都快兩個時辰了!」
「說得也是,那也許是……」
杜琴娘正想再說出其它揣測,霍地……
「姑……姑丈!姑丈!」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地,杜嘯云從飯鋪子前一路慘叫到后面來。「回來了,回來了,村里的阿建伯送表哥回來了,可是……可是……表哥不對勁啊!」
咻一下,慕容問天已然消失身影,杜琴娘也急急忙忙追在后頭……
「我從城里回來時,瞧見他一個人站在路邊,就把他送回來了飯鋪子前,阿建伯解釋完就離去了;慕容問天盯著慕容羽段,臉色凝重,一句話也沒說,杜琴娘則不知所措地繞著兒子團團亂轉。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羽兒是怎麼了呀?」
只見慕容羽段直挺挺地站著,身上雖然有些兒臟,但一點傷也沒有,不對勁的是他的表情,不,他根本沒有表情,臉上是一整個的空白,眼底更是一片空洞,徹徹底底的虛無,就好像癡了、傻了……不,不對,比癡傻更糟糕,癡傻起碼還有白癡或傻子的樣子,但他根本什麼樣子也沒有,更像是丟了魂、失了魄……
「喪魂丹,唐門的喪魂丹!」慕容問天終于開口了。
「唐門?喪魂丹?」杜琴娘喃喃道。「但……但……他怎會……怎會……」
「我也不知道他怎會惹上唐門了,不過……」慕容問天毅然轉向妻子。「我這就上唐門要解藥去!」
「他們會給嗎?」
「一般情況是不會,可是唐門欠爹一份情,他們不能不給!」
「那你就快去吧!」
「嗯,我會盡全力趕路,最快七天,最慢十天內趕回來,在這期間……」警告的眼神陸續掃過妻子、女兒、外甥和媳婦,慕容問天慎重地道。「鋪子休息,千萬不要開門做生意,要好好保護羽段和你們自己!」
杜琴娘神色一懔。「知道了!」
而后,慕容問天不再浪費時間,當即飛身離去,一眨眼就消失蹤影了,于是,杜琴娘振了振精神,轉頭開始下命令。「嘯云,去寫張條子貼在鋪子前,就說咱們要休業一個月。」
「這就去,姑姑!」
「雪兒和嘯風,你們兩個把鋪子里所有可以吃的東西全給我搬回家里來,在妳爹回來之前,咱們都不出門,就靠那些食物過日子!」
「是,娘(姑姑)!」
最后,杜琴娘轉向懷抱幼兒的默硯心,「硯心,妳就專心照顧孩……」話還沒說完,孩子就飛進她懷里了,她愕住,怔愣地看著兒子被媳婦牽走。
「呃,好吧,孩子我照顧,羽兒就交給妳了!」
她嘆了口氣,看看懷里的孩子,正甜蜜安詳的熟睡著,而他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