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頃竹還是不說話。
阿文半個身子都挨了過去,修長的手指滑進男人的指縫:“我們還沒成婚呢。”
“沒成婚,你還這樣?”封頃竹無奈地抬起手臂,握緊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著打。”
阿文把臉埋在封頃竹的肩頭:“我知道不合禮數,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頃竹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過分一些,這個男人也會用理智約束**。
就算他和封頃竹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過十來天,他還是知道。
封頃竹對有恃無恐的阿文沒轍了,搖頭嘆息:“你呀。”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再親親我嗎?”阿文偏頭,臉上還有些未褪去的熱潮,“說你等不及了,現在就要我。”
阿文說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會出現的套路。
封頃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頃竹的為人,玩笑話說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會神地望舞臺上舞著花槍的戲子。
他卻不知道,封頃竹的心里一片滾燙,剛剛摸過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燒起來。
阿文的手是拿筆的手,是少爺的手。
像早年的封頃竹,沒拿起槍,每日都在學堂念書。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經有了消不退的繭子,蹭過細嫩的皮膚時,猶豫的不是該不該握住,而是會不會弄疼阿文。
封頃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導致回家時,阿文興致勃勃講的那些話,他一概沒聽進去。
就算聽進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封頃竹哪里認真聽戲了?他連今日戲班唱的是什麼,都沒聽出來。
阿文說了十來分鐘,進屋的時候瞥見封頃竹茫然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沒聽?”
“阿文……”
阿文有些泄氣,他喜歡的報紙封哥不愛看,喜歡的戲封哥也不愛聽,這還沒成婚呢,就沒有共同語言了,日后真的嫁過來,可怎麼辦呢?
阿文又哪里知道,封頃竹之所以不去聽戲,純粹是在想他罷了。
阿文年紀小,封頃竹可不小了。
封家由他掌家,媒婆就算想來說媒,也得顧忌著封頃竹的身份。
再加上時局動蕩,壓根沒人敢來封家保媒拉纖。
尋常人到了封頃竹這個年紀,膝下總有個一兒半女,就算沒有,婚也肯定是成了的。
唯獨他,二十大幾歲還在打光棍。
封頃竹自己也沒想到要成婚。
他再年輕些的時候,忙著照顧弟弟,忙著和金陵城里的人斗,別說成親,就算是親近的男人或是女人,也沒有半個。
直到看到阿文——
愛意的火苗徐徐燃燒,不經意間就燒成了燎原的大火。
封頃竹始料未及。
他原以為下聘、定親、成婚……這些他都能有條不紊地完成,可不過短短幾天,他就發現自己對阿文的渴望已經控制不住了。
連阿文規規矩矩地坐在書桌前,封頃竹的目光都會不受控制地往衣領里鉆。
他想阿文系緊的扣子下是何種風光,想阿文被吻住時的呻吟。
他想得覺得自己變了一個人。
*
“封哥。”聽故事的洛之聞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忍不住嘀咕,“我發現上輩子的我就是個傻白甜,居然被你騙了。”
現在的他可是知道,封頃竹文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在床上瘋狂的心。
封頃竹低下頭,從洛之聞的眉心一直吻到嘴角,然后躊躇半分鐘,將自己從過去的回憶中掙脫出來,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之聞不耐煩地抬起腿,用膝蓋頂著封頃竹的胸膛,片刻又覺得即使衣服在身上,這個姿勢也不安全,立刻縮回腿,轉成用手推男人的肩膀:“蹬鼻子上臉……”
“嗯?”封頃竹在吻的間隙,捏了捏他的后頸。
“我還沒原諒你呢。”洛之聞喝了酒,困勁兒上來了,真的抬腿要踹。
封頃竹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腳踝,低低地笑起來:“嗯,我知道。”
“那你還……”
“想你。”封頃竹的手探進了洛之聞的衣擺,滾燙的掌心貼在他的腰上。
這一世,封頃竹的掌心已經沒有了繭子,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觸碰著他。
洛之聞又栽回沙發,手邊的高腳杯是空的,他的臉是微紅的。
“想我還認不出我?”疑問石沉大海,洛之聞也沒心思細想了。
片刻,客廳里傳來封頃竹沙啞的聲音:“嗯,是我的錯……所以我也沒有原諒我自己。”
第53章 微光里,他饜足的神情像是貓。
洛之聞舒舒服服地回應著這個吻,漸入佳境后,忽然把封頃竹往邊上一推,趴在沙發上打了個酒嗝。
封頃竹哭笑不得。
“酒量這麼不好?”封頃竹把紅酒拿開,自言自語,“也是,你的酒量一直不好。”
前世,阿文在封宅住到不能再住后,戀戀不舍地回了家。
封頃竹許諾,年內一定把聘禮送進門,他也不在意,只是犯愁:“爹娘肯定不許我再出門了,那些戲都聽不了了。”
“怎麼不請戲班子去你們家里開堂會?”
阿文無語地望著封頃竹:“封哥,那是你們大戶人家的做派,我們洛家……真有那個錢,也請不來人啊!”
封頃竹恍然大悟,暗道自己問得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