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文笑作一團:“封哥,你是不是只會陪人戲啊?”
封頃竹仰起頭飲酒,以掩飾臉上的尷尬與窘迫。
他笑聲一頓,面色微凝,怔怔地說:“你該多看看《金月季》,那上面的故事多,男主角討情人開心的法子也多。”
說來說去,又說到報紙上去了。
封頃竹只當阿文開玩笑:“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我為何要學?”
他撇嘴:“沒有明媒正娶,我就在這里與你喝酒……傳出去和情人沒什麼分別。”
“胡鬧。”封頃竹板起臉,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露出了那雙深邃的眼睛。
喝醉的阿文癡癡地笑:“封哥,你兇我。”
封頃竹無奈地嘆息:“我哪里兇你?”
“ 你就是兇我。”他伸長了脖子,在男人唇角留下一個殘留著酒香的吻,“你看……你還偷親我。”
顛倒黑白的話吹過封頃竹的耳朵。
阿文歪在榻上,眼神迷離,原來已經醉了。
“酒量這麼不好?”封頃竹放下酒杯,想將他拉起來,他卻鉚足勁兒賴在榻上不肯走。
嘴里還自不住地嘟囔:“我要幫你……封哥,我要幫你。”
“幫我什麼?”封頃竹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住了阿文的下巴。
阿文瞇著眼睛,理直氣壯地仰起頭:“就要幫你!”
微光里,他饜足的神情像是貓。
第54章 阿聞,多喝熱水
幫就幫吧。
封頃竹心里涌起了無限柔情——阿文想要的,他都會給。
于是他的手再次探向了滾燙的港灣。
封頃竹撩起了衣擺,墨色的衣料堆在膝頭,像綿延的丘陵。
阿文是去尋龍脈的。
十指青蔥,靈活地翻轉,只聽衣料摩擦,喘息起伏,最后是封頃竹忍耐的一聲:“阿文。”
“封哥。”阿文的眼睛漸漸亮起來,一頭撲到封頃竹懷里,“封哥!”
他們在簡陋的臥榻上摟作一團。
連窗外的風也在跟著一起喘息。
其實阿文沒有真的幫封頃竹,他們只是親吻。
親吻也足夠了。
封頃竹摟著阿文的腰,貪婪地纏著靈活的舌,嫻熟地吮吸。
有些界限一旦破了,就再也難收手了。
他們停下時,萬籟俱寂。
阿文躺在榻上,枕著封頃竹的胳膊喘息。
不用點燈,封頃竹都能猜到他眼尾彌漫起了紅暈,淚盈盈的眸子里全是饜足。
“阿文?”封頃竹有點忐忑。
醉酒后的阿文大膽,酒醒后可就不一定了。
“嗯?”他沙啞的嗓音在封頃竹的心尖上劃過,又麻又癢。
“你……”
“不后悔。”阿文仿佛知道封頃竹在擔心什麼,悶悶地笑起來,“你真以為我喝幾杯燒刀就醉了?”
封頃竹的心猛地跳動起來:“難道……”
難道阿文是故意的?
故意勾人。
封頃竹被自己的臆想嚇出一后背的冷汗。
怎麼能這麼想阿文呢?
封頃竹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上,矜持又愛不釋手地撫摸。
他的阿文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阿文安靜地躺著。
“我們早些成婚吧。”喝酒壯膽,封頃竹說出了以往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我想要你。”
言罷,心臟砰砰狂跳。
可身邊的人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封頃竹滾燙的情緒迅速冷卻:“阿文?”
阿文哼哼一聲,翻了個身,睡得香甜。
黑暗中傳來封頃竹的苦笑。
還當他真的沒醉,原來在說夢話。
但是封頃竹知道自己沒說夢話。他想要成親,想要阿文。
想得快發瘋了。
阿文只能在外待兩個時辰,封頃竹算著時間,把他叫醒。
“封哥?”阿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甚清醒地嘟囔,“困。
”
“不早了。”封頃竹站在窗邊看天色,“再不回去,你爹娘會懷疑。”
阿文瞇起眼睛捏眉心,理智逐漸回籠。
他先是看了眼喝空的酒壺,又去穿鞋。
“頭還疼嗎?”封頃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生怕阿文提喝醉后的荒唐事,又怕他忘。
當真是糾結得不知如何是好。
阿文沒有察覺封頃竹心里所想,急匆匆地整理著衣服,拎起一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燈籠,往院外跑:“不疼了!”
封頃竹只好跟著出了院子:“我送你回去。”
封頃竹匆匆攔下一輛黃包車,拉著阿文跳上去:“別急。”
“怎麼能不急?”他靠在封頃竹肩頭,小聲嘀咕,“自從我遇上陳北斗……我娘就開始緊張了。”
“應該的。”不僅是阿文的娘,封頃竹也擔心他,“嫁過來就好了。”
阿文笑著啐了一聲:“我說你今日怎麼這麼好,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燈火映亮了他的眉眼,竟比封頃竹預想得還要艷麗。
封頃竹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直到阿文跳下黃包車,揮手告別,都沒緩過神。
“爺……”
真想快點把阿文娶回家。
“爺?”
封頃竹回過神,黃包車師父正盯著他瞧:“爺,您要去哪兒?”
“再往前跑一條街把我放下來。”封頃竹取出金絲邊眼鏡,架在了鼻梁上,又變成了那個不茍言笑的封家大爺。
金陵城的熱鬧仿佛都匯聚到了一處,一簇又一簇絢爛的燈火燒成了銀河。
封頃竹心想,他的阿文到底是哪一顆星呢?
不管是那一顆,最終都會落到他的懷里。
*
宿醉的下場,就是清早睜眼爬不起來。
洛之聞蔫蔫地躺在床上,聽著封頃竹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有氣無力地動了動手指。
他記不清晚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覺得身體像被車碾過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