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江希白安然騙過,郁安寧腸子都悔青了,搬出個酒壇子開始喝,誰來敲門也不給開。
郁安寧渾渾噩噩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某天眼前突然一亮,一個黑影逆著光站在面前。
“發榜了。”沈曜清朗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有你的名字。”
郁安寧擺了擺手,“我哪兒也不去。”
“為何?”
郁安寧把信丟在他面前,“我得在這兒等舅舅。”
===第5章 求學===
大荒之境,天涯海角,這里是神仙都嫌遠的地方,卻有曠世絕美的景色。
漫天彩虹中穿梭著白色身影,腳踩云朵,引頸長歌,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茫茫三千弱水,水底靈獸的腦瓜子一個一個探了出來。
“世元仙君又出來撒歡兒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哦哦呀呀擾人清夢。”
“我挺喜歡,多熱鬧。”
“得了吧,把鳥兒都驚下來了?”
“什麼鳥,這里怎會有鳥?”
“喏~”
幾十顆頭同時往一個方向看去。
不知哪里來的雀兒,黑翅、紫眸、長長的藍色尾翎,似乎傷得不輕,腳爪死死勾著一根樹枝瑟瑟發抖,幾次險被波瀾掀翻。
眼看浪頭打來,雀兒勉力扇動翅膀,無濟于事,忽地被清風一卷升到半空。
世元仙君將它托在臂上,“哦豁,弱水上還能漂著,牛啊。”
眾水獸:……
雀兒掙扎欲飛,卻被摟進溫暖的懷中,淡淡酒氣撲面,“哦,受傷了。”
下一刻,汩汩暖流涌入傷口,泛著淡淡的金光的靈氣輸進身體,百年的修行瞬間移換主人。
“舒服了吧,陪我待會兒。”鳥兒振翅欲飛,被他摟著不放,不得已安靜下來。
“仙君,你不如給它唱一曲解悶兒。”水里有獸起哄,
世元仙君微微一笑,“你不說我都忘了。
”拿出酒壺,給懷里猛灌一口。
那股子辛辣的味道,封擎好多年后都記憶猶新。
沈曜戰平褶皺不堪的紙張,讀了一遍,微微蹙了蹙眉頭,“只說了這些?”
郁安寧憤然道:“說得多就不是他了!”
沈曜沉吟片刻,問:“絲帕還在嗎?”
“在,怎麼了?”郁安寧從胸前拿出來,狐疑地放在他手上。
沈曜細細觀摩“昆侖幽居”圖,將絲帕平鋪在信紙旁邊,偏頭問郁安寧:“看到了麼?”
郁安寧莫名其妙:“看到啥?”
“落款的字跡。”沈曜抬眸看他一眼,耐心地解釋,“一邊出自希白兄,一邊出自無名氏,落筆、筆畫卻有相似之處,兩人有可能師從同門,不是很奇怪嗎?”
郁安寧面色微變,“你是絲帕的主人有可能是……”他忽然哽住,不敢再往下說。
沈曜聲聲音不急不緩,“至少說明這位與希白兄多少有些關聯,又或者與江家有關。”
“可是,舅舅就這麼跑了啊!”郁安寧哀聲叫道,“早知如此,我該睜眼盯他到天亮才是!”
沈曜望向郁安寧,“也并非失掉所有的線索。”
郁安寧湊上去,“怎麼說?”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這里。”
郁安寧靈光一閃,兩人異口同聲說,“昆侖。”
郁安寧抱臂,“沈少俠沒忘記怎麼做吧?”
沈曜目光投向他,緩緩站了起來,“你說該怎麼做,郁師兄?”
他嗓音本就清朗,聲音壓低時很有磁性,這一聲低沉含蓄,卻又含著說不出的味道,仿佛夢境還原在眼前,郁安寧腦袋轟地一聲,雙頰莫名發燙,連應聲也忘記了。
沈曜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薄唇微抿,伺機欺近,“路費明日奉上。
”
那種酥麻的感覺又來了,郁安寧猛地抬頭,登時跌入湖水般的雙眸,與之四目相對,又想起昨晚輾轉發側,心頭莫名狂跳,不對啊,這跟他想得不一樣啊。
沈曜唇角微彎,“郁兄時間不甚寬裕,好生打點打點。” 轉眼行至門前,
郁安寧忙道:“你等等。”
他轉過身,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 。
郁安寧:“……我舅舅讓你叫他希白兄?”
沈曜:“嗯。”
“咱倆差輩份了吧?”
“沒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
五天后的一大清早,郁安寧精神滿滿地背著行李來到聚仙鎮唯一的港棧。
后來他才知道,蓬萊和昆侖向來秉承寧缺毋濫的原則,面向六界招收學子,每年僅有十二個名額,兩家各占六個,聚仙島上“飛羽”和“無華”均有一人入選算是相當不錯的年景,其中一個是他,另外一個肯定就是沈曜了。
“看來這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郁安寧心想,他心里只有擴大自己的地盤,外加打敗沈曜,根本沒關心過別的事情。
玄天地域廣闊,共有六塊懸浮空中獨立的大陸,這些大陸連同周邊島嶼被稱為六界。
聚仙島的本界大陸已處在玄天邊緣,島嶼本身又距離大陸很遠,算是名副其實的偏遠之地。郁安寧要去昆侖,需要先到本界大陸周轉。
穿過虛無縹緲的云空并非易事,除非是法力高強的上仙才可御劍穿行,否則都要乘坐靈氣驅動的飛熊舶。
飛熊性情溫和,靈階不高,是生活在云空的大型靈獸,人們將之馴服后成為坐騎,同時也為它們補充消耗的靈氣,可謂各取所需。
由于靈氣獲取不易,飛熊舶費用非常昂貴,共有四個座位,最多停靠五天,聚仙島上的港棧數月才來一艘,幾乎處于半荒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