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咱們就寢吧,”窈窕的身影緩緩逼近,壓低的嗓音柔美悅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被逼到急處,郁安寧暗道:“這當口誰他娘有心思睡覺,萬一你是妖怪呢?”直挺挺倒在于是直挺挺倒在床上,打定主意裝睡。
一室安靜中,首飾碰觸桌面格外清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接著在耳畔響起。
郁安寧心中正叫苦不迭,淡淡的脂粉味兒伴著女子特有的體香躥入鼻孔,瑛姑喃喃細語,“夫君,夫君?”
郁安寧眼觀鼻鼻觀心,陣陣鼾聲充斥著香帳。
須臾,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面頰,柔滑的唇瓣在他耳廓上一啄,道:“我知道你沒睡,再裝下去……”
腰間生出奇特酥麻,郁安寧眉頭蹙緊,倏然睜開眼睛,像只蝦米似地蹦到最里側,“我醒了、我醒了,手下留情!”
“夫君真調皮~”瑛姑莞爾,也跟著蹭上前,寢衣包裹的身體玲瓏浮凸,引人遐思,柔夷按在郁安寧胸前,慢慢地垂下眼簾。最后時刻,卻被一雙大手按住肩頭,再也無法接近,“等等!”
瑛姑直起身體,繡眉微蹙不解地看著他,“夫君?”
郁安寧死死扒著床欄桿,仿佛鼓起極大勇氣道:“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其實吧,我喜歡的是……”
瑛姑驀地低下頭,聽聲音似乎在笑。
“你……”
女人果然笑了。
郁安寧嚇得不輕。
瑛姑勾著唇角說:“傻瓜,是我。”
郁安寧愣了一下,醍醐灌頂,“余悠游?”
瑛姑蹙眉盯著他,搖了搖頭。
郁安寧難以置信,瞇起眼睛問:“你……不會是沈曜吧?”
瑛姑盤腿坐著,“嗯。”
郁安寧想想剛才,手臂隱隱泛出一層雞皮疙瘩,“我不信,必須對對暗號,”他清清嗓子,鄭重其事地問:“白云初晴?”
瑛姑暗戳戳盯著他,不說話。
郁安寧不死心地提示,“幽鳥?”
瑛姑忍無可忍,當頭爆栗,“鳥你個頭,郁安寧!”
郁安寧捂著腦門兒,恍然大悟,“師兄真是你啊,演得也太像了,太嚇人了!”
“誰能跟你比。”沈曜冷哼,“我趁你睡覺
的時候翻了翻案卷,順便跟衙役們聊了聊。”
郁安寧豎起大拇指,“佩服佩服,可你如何曉得我是我?”
沈曜白他一眼,“就你全程跟個呆子一般,但凡有個帶腦子的你就露餡兒了。”
“你這話一桿子可是打翻一船人啊……”郁安寧暗想,又問:“下午見面你咋不說,害我白白擔心半日。”
沈曜輕飄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初見瑛姑的樣子,誰知道是不是真喜歡她,萬一打算順水推舟、成其好事呢?”
郁安寧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不帶師兄這麼考驗人的,在這里咱們可沒有功力,我好歹也是男人,萬一沒把持住,你一個弱女子該如何應對?”炯炯目光從漂亮臉頰下滑至白皙脖頸,再到……
瑛姑單手托腮,挑了挑眉,“哦?你想怎樣?”
“唉,沒什麼……”郁安寧嘆了口氣,終是敗下陣來,他真是膨脹了,不然怎麼敢挑戰沈曜的毒舌?
“對了。”沈曜表情一凝,向前探了探身,“你剛才說‘喜歡的是……’到底是什麼?”
耳尖溫熱猶在,奇異的緋色從脖子爬上臉頰,郁安寧神色有些慌亂,飛快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哈哈哈哈!”
“哦,這樣……”沈曜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瞇起好看的眼睛,“我不信。”
郁安寧:……
迎著“她”審視的目光,郁安寧局促地無從安放手腳。
沈曜率先放棄堅持,似有若無地一嘆,“以后小心一點。
”
郁安寧問:“接下來,先去找悠游?”
瑛姑正襟危坐,容色嚴峻地:“當務之急是尋找陣眼。”
“陣眼是誰?”郁安寧一驚,“咱們進來不是找入畫嗎?”
沈曜搖了搖頭,道:“鎖妖塔本質也是一種陣法,如果收陣前出不去,咱們的精魂便要灰飛煙滅,從這里的天象五行看,陣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郁安寧被他說得冷汗直冒,“這麼說,悠游和入畫豈不是九死一生?”
沈曜淡淡道:“無妨,尋找陣眼的同時時多留意一下。”
郁安寧暗想:“你這語氣,果然是九死一生……”
“路是自己選的,生死有命。” 沈曜仿佛聽到他的心聲,挑了挑眉,“還有問題嗎?”
“最后一個問題……”郁安寧表情嚴肅且認真,“陣眼到底是什麼?”
“被誘進陣中的妖靈,”沈曜道,“那些妖靈也會化為凡人,這里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
郁安寧臉一黑:“單這院子里就百十號人呢,可怎麼查啊?”
“砰砰砰,砰砰砰!”重重的砸門聲忽然響起。
兩人對視一眼,郁安寧應聲問:“發生何事?”
“上官,寧哥,不好啦!”張進的聲音傳了進來,貌似發生了十萬火急的事情,“紅袖添香來報,昨天剛點中的花魁死、死了!”
===第25章 命案===
郁安寧一驚,“命案?”
沈曜柳眉微蹙,若有所思,“花魁?”
郁安寧隱隱感覺她的表情隱含凝重。
“去看看。”沈曜跳下床,打開了門。
張進敲得太急,進屋一個趔趄,抬頭見瑛姑穿著寢衣,臉紅了紅,語氣依然急切,“上官,快點兒的吧。”
沈曜問:“命案不止這一宗,為何如此著急?”
郁安寧走近:“是啊,你如此積極,的確嚇人。”
“寧哥,你……”張進一看他還穿著喜服,愣了片刻,似乎腦補出某些細節,臉更加紅了,埋下頭道:“昨晚跟那花魁在一起的可是司徒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