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寧從砸碎的椅子后面艱難地爬了起來,“混/蛋快放手,有種沖我來!”
他臉上布滿血污,瑛姑緩緩地松開收緊的雙手,絕美的面龐浮起笑意,“大官人,我承諾過什麼你倒是提醒一句啊?”
司徒楓的笑容愈發邪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高聲道:“所有人出去。”
紅袖添香的人如蒙大赦,個個逃得比老鼠還快,一些捕快也猶豫不定地看著瑛姑。
“你們先出去。”瑛姑隨之下令,很快只剩下郁安寧一人盯著司徒楓,準備和他拼命。
瑛姑眉心微蹙,“沒聽到大官人吩咐嗎,出去!”
郁安寧雙目赤紅地杵在原地,雙拳緊握,貌似隨時都要沖上來。
司徒楓臉上布滿嘲弄,“小子,干脆你就在這里看著吧,昨晚不是剛成了親嗎?”
“你!”郁安寧滿腦子都是沈曜,變得毫無功法,已經是弱女子的沈曜。
“寧,聽我的。”猛然間,他撞入一雙清澈的眸子,仿佛清泉灌入心田,澆滅滿腔怒火,抬頭望去,瑛姑正平靜地看著他。
郁安寧勉強平靜下來,機械地轉過身體,卻聽男人在身后道:“別忘了關門。”
郁安寧不知怎麼走出的房間,門后隨即傳來入水聲,還有司徒楓狂放的笑聲。
===第27章 變數===
郁安寧忍無可忍,推門便要進去,卻被人攔腰抱住。
郁安寧黑著臉警告:“放開!”
張進不松手,“上官并非魯莽之人,這麼做必有緣由。”
郁安寧一把將他甩開,“你們如此害怕司徒楓?他還只手遮天不成?”
張進嘀咕,“可不是嘛,縣太爺上任得先去拜訪他。”
二人正在爭執,“刷拉”一聲,門被拉開。
司徒楓面色陰沉地出現在門前,用鼻子哼出四個字,“不識抬舉!”冷厲目光掃視一圈,像陣風似地走了。
郁安寧轉身沖進屋里,立在霧氣騰騰的湯池邊,胸口不停地起伏。
“看什麼呢?”一道聲音從自背后傳來,郁安寧驟然回頭,瑛姑不知何時來到身后,肩頭披著條薄毯,水滴順著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沈曜向來清風霽月、不染纖塵,何曾有過如此狼狽,這樣冒險進入魔陣,追根究底還是為了幫他尋找絲帕的線索連同父母的去向。
郁安寧許多話想說,卻都哽在喉嚨里,心里亂糟糟的無比難受。
瑛姑靜靜地看著他,眼底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情愫,“先回去。”
捕快都守在外頭,八成也沒見過捕頭這般模樣,一個個面帶驚詫卻又不敢多問,低頭耷腦地跟在后面。
后院仍舊張燈結彩,洋溢著喜宴的余韻,可眾人的心情卻不是那般心情,官府式微,惡霸橫行。
瑛姑和寧武還在婚休期間,一前一后回到紅彤彤的臥房。
瑛姑走向里間,不時穿著一身雪白的寢衣掀開屋簾。
郁安寧眸子閃爍幾下,目光有些閃躲,床榻微微一震,瑛姑已經坐在身旁,神色悠閑地理著衣擺。
郁安寧:“你……無事吧?”
瑛姑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他的倒影,“何事?”
郁安寧握了握拳頭,“那混/蛋有沒有對你……”
瑛姑眸光流轉,俯身欺近,“昨晚是不是有事兒沒做完呢?”
郁安寧雙頰發燙,“什麼事?”
“圓房唄。”瑛姑越來越近,表情嬌羞中帶著些許詭異。
“現在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
”郁安寧下意識身體后傾,自打變成女人,沈曜的腦子也似乎不大正常了。
瑛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清潤的雙唇近在咫尺。
郁安寧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本能向前輕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這種感覺……怎麼比他自己還平?!”
瑛姑倏然停住,低頭盯著他放在胸前的手掌,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
郁安寧被燙到般縮回胳膊,眼底帶著濃濃的詫異,“你的身體?”
“身體如何?”瑛姑淡淡地微笑,將他逼到床角,居高臨下問。
郁安寧目光不自覺地向下溜,到了某個比他還明顯的部位后,忍不住咳嗽好幾聲。
瑛姑替他拍著背,故作淡定,“怎麼嚇成這樣,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聽到沈曜熟悉的聲音,郁安寧咳得更加厲害,一個勁兒向他擺手,緩了半晌才說出句話:“不好意思,是我眼瞎。”怪不得初見瑛姑他就有種怪怪的感覺,作為姑娘,她的個子也太高了吧。
沈曜見他平靜了些,似笑非笑地問:“還圓房嗎?”
郁安寧氣鼓鼓地說:“圓什麼圓啊,師兄你正常點好不好?”
沈曜柳眉微蹙,好看的眸子浮起一絲委屈,“萬一讓司徒楓先得了手可怎麼好?”
瑛姑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郁安
寧看得還挺心疼,內里生出無限惋惜油然而生,司徒楓那孫子若跟著她跳下湯泉,尸體估計已經泡發了,于是問道:“你當時為何不出手啊?害我白白擔心半天。”
“你擔心我?”沈曜挑了挑眉,殊不知這個表情出自瑛姑的臉上充滿了挑逗的意味,“怎麼擔心法?”
在郁安寧眼里,瑛姑一顰一笑全是沈曜本來的樣子,他想了想,慢慢收斂神情,抬手指向心口:“這里就好像空了一塊。
”
沈曜眸色暗了暗,臉上的輕柔漸漸地凝結在眼底,能讓他說出這句話,所有的努力都值了,過去八世浮現在腦海,郁安寧次次死在懷中的情形仍歷歷在目,第九回勝利在望,可前路愈發兇險,想護他周全,他已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