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他語氣沉肅,藍翎一驚,連忙問:“少主有事?”
沈曜:“桌上的菜給打個包。”
藍翎面容扭曲,“沒聽見少主吩咐?動作快點!”
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郁安寧暗想:“這家伙肯定有致命把柄落在師兄手上。”
通往明心宮的大路上,黑壓壓的鎧甲軍隊護送著一輛小小的馬車,后面牽著十來匹無人乘坐的高頭大馬。
三個大男人擠在狹小的車廂里,面面相覷。
藍翎半個時辰才理好錦袍大拖尾,抬頭碰見沈曜寒意森森的眼神,嚇了一跳。
沈曜不耐煩地催促,“有話快講!”
“咳咳。”藍翎作勢清清嗓子,“有負少主所托,找不到關押蛇妖所在。”
沈曜面沉如水,掌心靈焰轟然而起。
“不過!”藍翎立刻無縫補充,“我得到一個重要情報。”
熊熊靈焰照亮沈曜雙眸,“說。”
藍翎:“待我組織一下語言。”
郁安寧瀑布汗:“兄弟,你非要在死亡邊緣試探嗎?”
藍翎表情陡轉,神秘道:“楊副使正在等候單會首座,那三條絲帕還在他身上。”
“哦?”沈曜果然挑了挑眉,
藍翎感嘆一句,“可是現在風聲太緊,恐怕拿到也不易脫身。”
郁安寧聽得一頭霧水,終于插/進話問:“藍兄,這里發生何事?”
“賢弟還不知道
?”藍翎一臉驚訝,眼神卻投向沈曜。
沈曜面色沉郁,冷冷道:“有問題就解釋清楚,叫那麼親昵做甚,我昆侖仙徒何時又成了你賢弟?”
“明白了。”難得聽尊上一連串說這麼多,藍翎被連珠炮轟得毫無還手之力,容色枯萎道:“無極六界曾經妖邪肆虐,無數先賢攜手滅妖后,交給不滅天掌管三百年,可近來妖風再起,各界仙徒多有死傷,又有火族和家少主受到蠱惑、迷失了心性……”
“和家少主?是和為貴嗎?”郁安寧聽聞面色一緊。
“對……啊。”藍翎偷瞧瞧沈曜冰冷面色,為難點頭。
郁安寧正欲再問,沈曜呼啦掀起車簾,“到了,下車。”
夜色朦朧中,不滅天百丈城墻俾睨天下,固若金湯。
三人換車騎馬,從側門魚貫而入,行了半個時辰,郁安寧放眼望去,山坡上重重宮殿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藍右使,殿內安排好了。”仙徒從殿內迎出,向著他們躬身行禮,“首座說今晚還有教務,明日再與少主相見。”
藍翎點頭,揮退眾人,扭頭見一個人影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待看清來人,頓覺頭疼。
“賢侄啊,你可終于到啦!”對方一嗓子高亢無比,直接沖到沈曜面前抓住他的雙臂。
“和宗主。”看到他,沈曜似乎并不意外。
郁安寧頓時明白,眼前這位鬢發斑駁的老人就是和為貴的父親。
“沈賢侄,你快去看看小犬吧,聽說你們一路同行,為何你們沒事,他卻突然變成這般模樣?火族可就為貴這一根獨啊!,”叱咤風云的一代宗主,這時只是位無助的父親。
可憐天下父母心,見他比前兩日明顯蒼老許多,藍翎幽幽嘆了口氣。
泫然欲泣的老人突然間恨恨說道:“必是袁瑛那魔頭奪了舍,又出來害人了!不把妖魔碎尸萬段,難解老夫心頭之恨!”
沈曜蹙了蹙眉,攙住顫巍巍快要跪在面前的老宗主,溫聲道:“好,我這就隨伯父過去。”
郁安寧也跟著轉身,卻聽他接著說:“勞煩藍右使帶我朋友好好安置。”
郁安寧:“喂,這麼大地方我一個人住不慣啊。”
“你最好聽他的話。“藍翎擋在身前,媚眼如絲,“大不了,我留下來陪你。
”
郁安寧:“……還是不用了。”
似乎近來睡得太久,郁安寧晚上居然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跟攤煎餅似的。
“睡不著喚就我一聲兒,賢弟。”藍翎臨走的囑咐言猶在耳,郁安寧想起來就一身雞皮疙瘩,更加精神了。
他氣哼哼地坐起,狠狠地甩了甩頭,想把魔怔的嗓音甩出腦海,不想還沒等甩出去,耳畔的魔音又多了一道,“公子,公子,是我啊……”
聲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聽過,郁安寧盤腿想了一會兒,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昆侖的蛇妖,是那晚叫過他的蛇妖!”他來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外走,順著呼喚聲一路尋了出去。
嫵媚嬌柔的聲音不時回蕩在耳邊,時遠時近,縹緲悠遠,與那夜的情形如出一轍,只是這叫聲仿佛多了幾分哀怨綿長的意味,歷經過入畫的事情,郁安寧心里不由泛出一絲苦澀,下意識加快了步伐,眼前突然一暗,便聽松濤陣陣、夜風颯颯,不知何時竟來到一片茂密無邊的松林之中,閃耀華燈和宮殿早被丟在不知名的后方。
四周黑漆漆的,氣氛詭異莫名,郁安寧卻沒有停下腳步,因為女子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下一刻便能與之會面。
他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額頭,內心更加堅定,抬腳一
邁,四周陡然天旋地轉,所有的景物緊跟著掉了個過兒。
“哈哈哈!”一陣得意洋洋的笑聲從林中傳了出來。
郁安寧穩定住搖晃的身體,卻見數道黑影自參天樹干后走出,很快圍攏在他的周圍。
“昆侖仙徒說得沒錯,臭小子果然上當了啊!”一個身影停在正中,仰頭大笑,黑影們看他出現,恭敬齊頌道:“見過副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