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轉身走向了一樓長廊底的更衣室。
湯執看她走進房間,感官才忽而回潮,血液涌入了他的四肢,大腦和四肢都麻得幾乎失去知覺。
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變得無法進行復雜的思考,俯身撿起了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西裝,低聲說:“我先上樓。”
沒人回應他,他便往樓梯走去。經過徐升坐著的沙發時,湯執被地毯絆了一下,手抓住了沙發背的木頭,才沒摔倒。
他站穩了,要繼續走,徐升叫住他:“湯執。”
湯執回過頭,看著徐升。
徐升的臉處在光與暗的界限,湯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徐升眉弓和鼻梁的輪廓。
“江言給你的東西,”徐升說,“你背熟。”
湯執說“好”,然后走上了樓。
半小時后,女傭來了,請湯執下樓吃晚餐。
湯執下了樓,想到穿著太窄的褲子時不適的感覺,以及徐升說的“少吃幾口”,就真的沒敢多吃。
徐可渝注意到湯執沒吃多少,問了湯執一句:“怎麼吃得這麼少。”
“是不是不舒服,”她又說,“你剛才都沒有等到我試好項鏈。”
徐升抬起了頭,湯執立刻否認:“下午你上課的時候,我吃了太多點心。”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餐后,徐可渝的心理醫生到了,和她去了三樓,湯執回了自己的房間。
湯執不陪徐可渝的時候,最常做的事是在房間里開著電視,坐在躺椅上什麼都不想地發呆。
不過這晚,他沒發多久呆,管家突然敲開了他的門。
管家替徐升傳話:“湯先生,少爺想問您,他要您背的東西,您背得怎麼樣了。”
湯執禮貌地回答:“我都背好了。
”
管家頓了頓,說:“您看,我能不能抽幾個,您背給我聽一下。”
或許是晚飯沒吃飽,湯執情緒有些煩躁,不過還是答應了。
管家低頭拿著手機,選照片給湯執看。
湯執答了幾個,說得口干舌燥,以為差不多了,見管家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便打斷了他:“還要抽啊,不是說幾個嗎?。”
管家頷首道:“少爺說最好背全。”
“……”湯執不想再像傻子一樣站在房間門口,背誦徐家族譜,推脫道,“不是后天才去麼,剩下的我都忘了,明晚再抽吧,我想先洗澡了。”
管家有些為難地說了好。
不料湯執洗完澡出來,管家又來敲門了。
“少爺請您去一趟。”他說。
湯執只好跟著他穿過走廊,繞過景觀玻璃,來到沒有到過的徐升的書房。
徐升的書房比湯執住的客房還要寬敞。
他坐在巨大的木質辦公桌后看文件,江言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另一個小書桌后。湯執一進去,管家在他身后將門關上了。
湯執走過去,發現徐升的書桌上擺著切好的水果,很想拿一塊吃,剛伸出手,徐升抬頭看了他一眼:“坐。”
“徐總,”湯執坐下了,忍不住指了指水果,問,“我能吃嗎?”
徐升皺了一下眉頭,和他對視幾秒,拒絕了:“不行。”
湯執很餓又很無奈,只好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請您把資料背熟,”一旁的江言出聲了,“這次的生日宴會有很多重要人物參加,所有信息都不能記錯。”
湯執既有些苦惱,也有些厭煩:“我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江言道。
湯執想回房間,沒辦法地和江言坦白:“江助理,我已經記熟了。
”
江言便要他從頭背誦,他只好背了起來,背了一兩頁,看江言好似有些詫異,便趁機問:“還要繼續嗎?”
“繼續。”徐升把目光從文件上收回了,投向湯執。
“……可是我有點渴,”湯執無奈至極,轉過頭詢問江言,“江助理,請問有喝的嗎?”
江言起身幫他倒了一杯水,湯執喝了兩口,才繼續慢吞吞地背。
徐升幾乎沒有看他,就像房里并沒人在說話似的,埋頭看著報表,只有當湯執記不清內容,語速變慢時,他才會抬頭看湯執一眼。
湯執覺得自己好像重回中學語文課堂,背著枯燥的課文,餓得昏昏欲睡。
在即將背到徐明悟時,他突然聽見房間外面有一陣騷動。
書房的隔音很好,只能模模糊糊聽見徐可渝和管家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卻聽不見具體說了什麼。
湯執停了下來,他餓得有些低血糖,眼前發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趁徐升和江言也關注門外的動靜,趕緊靠近果盤叉了一塊橙子塞進嘴里。
他很明顯地感到徐升發現了,正轉頭盯著自己,可是因為太餓,厚著臉皮低著頭假裝沒注意到徐升的顏色,又吃了一塊。
過了幾秒鐘,書房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江言接起來,徐升開口說:“免提。”
江言便按了免提的按鈕,又把無線電話放在徐升面前。
管家在那頭道:“江助理,小姐剛才去敲了湯先生的門,湯先生沒開,她想問問湯先生是不是在少爺這里。”
江言沒說話,等徐升決定。
湯執嘴里塞得鼓鼓的,也有些緊張地抬起頭盯著徐升。
徐升板著臉和湯執對視了幾秒,告訴管家:“不在。
”
第8章
參加晚宴的下午,造型師來了家里。他先得給徐可渝化妝,便請助理陪湯執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