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點了兩份套餐,湯執和往常一樣,沒和徐升搭話,默不作聲地吃自己的。
吃了一陣,雨小了,他們坐著的位置臨近露臺,開始有人推門進進出出看風景。
頓市五月還冷,風不斷從外面灌進來,湯執離門更近,穿的襯衫也薄,下午剛淋了雨,多少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快吃完了,燈突然暗了,一位經理模樣的人走到房間中間,宣布今天是餐廳一周年,今晚每一位客人,都可以獲贈一杯雞尾酒。
湯執身后的門恰好被推開,那位客人回頭看經理,門還開著,風不停往湯執背上吹。
湯執凍得縮了縮,低下頭,抓著手里的叉子,聽眾人歡呼。
“湯執,”徐升忽而叫了湯執一聲。
湯執抬眼,徐升看著他,問:“你是不是冷?”
湯執愣了一下,抓叉子的手松開了一些,對徐升說:“還好。”
也不知為什麼,徐升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
過了少時,燈亮了,侍應生挨桌送酒,送到湯執這里,酒盤恰好空了。
“不用給我了。”湯執對他說。
但侍應生或許誤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看湯執和徐升,對湯執笑了笑:“馬上就來。”
不多時,他給湯執端了一杯酒來,顏色和徐升的不太一樣,又輕聲告訴湯執:“特別調制,很甜。”
湯執看著微微發綠的酒液,心說喝酒暖身也不錯,便喝了一口。
酒入口很甜,回味微苦,有點熟悉,不過味道不差,湯執又喝了幾口,酒杯就空了。
等到走出餐廳大門的時候,湯執覺得自己不太對勁,才想起來熟悉的苦味大概來自苦艾酒。
湯執以前嘗鮮喝過有苦艾的催情酒,當時沒有任何特別的感受。
這次應該是因為正在低燒,身體不適,才變敏感。幸好不是想找人上床的那種敏感,只是渾身無力,兩腿發軟。
剛走進電梯里,湯執就有些站不住,手按在墻上,垂眼看著地板。”
他本來覺得徐升就算發現他不舒服,應當也懶得來理他,但徐升很少見地靠近了他少許,叫他名字,問:“你怎麼了?”
“沒事。”湯執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事,松開手,勉力站直了。
徐升頓了幾秒,忽然像善心大發一樣扶住他的手臂。
湯執是真的不太舒服,有了支撐的地方,忍不住地朝徐升身上靠。
臉蹭到徐升的下巴,他也沒有力氣管,抬手抱住徐升的腰,又把頭靠上徐升肩膀,整個人都貼進徐升懷里,防止自己往下滑。
徐升沒馬上推開他,讓他抱了一會兒,才說:“湯執,你干什麼。”
電梯到了,門開了關了,停著不動了。
湯執怕徐升罵他,但是腦子又轉得很慢,只能裝作很可憐地說:“我好冷啊走不動了。”說著又貼得更緊了一點。
徐升停頓半晌,低聲對他說:“那也先回房間。”
湯執還是沒力氣,但也沒有辦法,松開了徐升,余光看見徐升按了開門,怕他先走了不管自己,就追著徐升,去拉他的手臂。不料沒拉準,拉到了手。
徐升的手沒有湯執的那麼熱,但是比湯執大,比他有力,被湯執抓了一下,也沒往后退。
徐升大概很難接受自己居然被湯執牽到手,所以停了下來。
湯執覺得徐升一定想立即甩開自己,可是不清楚為什麼,最后竟然也沒甩開,稀里糊涂地一起走到了房間門口。
第25章
湯執的手很燙,他抓徐升,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通往房間的走廊雖然沒人,終歸是公共區域,徐升沒把湯執推開,但走得有些快。
開了門,湯執忽然松開了手,扶著墻往里,緩緩走到沙發邊,躺倒在沙發上。徐升也走過去,看了他一會兒。
進房后,湯執突然不再說冷了,不過徐升覺得湯執可能剛才被風吹到發燒加重,于是拿起額溫計,想替他再測一次。
沒想到剛剛靠近,湯執就睜開了眼睛,抬手把額溫計擋開了:“我不要。”
“下午測過了,已經好了。”湯執語氣堅決,就像剛從在電梯里死死抱住徐升,抱怨自己很冷的人不是他一樣。
徐升不喜歡被人反對,尤其是湯執,所以還是拿著額溫計沒動。
湯執看了徐升幾秒鐘,突然坐起來,做了一個很愚蠢又幼稚的動作,搶徐升手里的額溫計。
徐升手一抬,他沒有搶到,盯著徐升的手,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湯執不高興時會少見地顯示出一些稚氣來,面頰浮起很淡的粉色,而嘴唇仍然很紅。
不過湯執的身體發膚、一切外在表象,都可以與成人的念頭關聯在一起,因此他的稚氣也與常見那類不同。
徐升不是很清楚為什麼,他有時會產生一種很輕微的希望,想讓湯執不高興。
他猜測可能是因為湯執不高興時看上去會變得沒那麼庸俗。
湯執很少會因為除徐升之外的人說的話而有這樣的表現,在徐升印象中從來沒有。
徐可渝擁抱湯執時湯執是痛苦的,注冊結婚時是痛苦的,親吻新娘時也是痛苦的,只有徐升讓他少看成人頻道、要他量體溫,湯執才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