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發燒不傳染的,你放心吧。”湯執自我調節完畢,不生氣了,唇角向下掛,有點可憐地對徐升說。
徐升看著他,問:“不是你自己說冷,沒力氣嗎?”
對視片刻,湯執轉開眼睛,告訴徐升“我不是發燒”,低聲說:“餐館的酒有問題。”
徐升看著湯執垂著的睫毛,看了少時,問他:“酒有什麼問題?”
湯執就不說話了,好像答案十分難以啟齒。
徐升叫他的名字,他沒有馬上回應,先是抬頭看了看徐升。
兩人對視著,湯執像是確認了徐升眼中不含惡意,才說:“不知道為什麼,給我調了助興的那種。”
“我看上去真的很像很愛玩的那種人嗎?”他有點迷茫地問徐升。
湯執迷惘時也不能算很庸俗,但他熟練、親昵、順從并且毫不遲疑的求歡算。
因此徐升看了湯執半晌,還算誠心地反問:“你說呢?”
湯執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之后,臉又掛了下來,扶著沙發的扶手站直了,說:“我去睡覺了。”
拒絕再和徐升對話。
湯執走路的樣子很乏力,走得很慢,搖搖晃晃。
走進房里時,他用手帶了一下門,可能是勁小,門沒關上,留了一條不寬也不窄的縫。
徐升當然沒有跟過去,先回房也洗漱好了,走出來,才恰好經過湯執房間。
湯執房里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徐升站了片刻,里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徐升的頓了頓,推開門走進去。
從起居室照進來的光很微弱,徐升走近了,看見湯執蜷縮在地上的輪廓,好像是從床上摔下來了,微弱地呻吟著喊疼。
徐升也想不到,竟然有成年人睡覺會從床上摔下來,他看了幾秒,俯身拉了湯執一把。
碰到湯執手臂時,他聞到湯執身上傳來的暖而曖昧的香氣。
與湯執在電梯里抱緊他時相同。徐升快而不深入地想。
湯執像在確認他是誰,抬頭看他,光線太過昏暗,細節便消失了,湯執睡袍寬大的袖子慢慢地滑落到徐升手背上,徐升才意識到自己手碰到的柔軟溫熱的是湯執的皮膚。
徐升準備松手,但動作不是很快。
“徐總。”湯執含含糊糊地叫了他一聲,徐升看他。
又隔了少頃,湯執有氣無力地說:“謝謝。我好像摔下來了。”
徐升還是抓著他,“嗯”了一聲,湯執靜了幾秒鐘,突然問:“可不可以拉我一下。我還是沒力氣。”
徐升沒回答,不過抓著湯執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扣住了湯執的腰,將他往上拉。
湯執的腰很細,天生薄得帶有情欲的色彩,徐升還沒完全把他拉起來,湯執突然抬起雙手,摟住了徐升的脖子。
微微發熱的手心按在徐升后頸上,徐升怔了怔,扣著湯執的手一松。
湯執重心不穩,向后倒去,摟著徐升脖子的手卻沒放開,重重拖著徐升往下,直到兩人一起跌進床里。
徐升壓在湯執身上,才知道湯執的身體有多軟。
湯執的呼吸很急促,睡衣散了,大半的胸口和腹部都裸露著,隔著徐升的襯衣,好像在渴求只要是他上方的任何人碰他。
徐升要從他身上起來,還沒有動,湯執的手又抬了起來,看樣子是想抱徐升,徐升立刻扣住了,單手將湯執的雙腕扣在一起,按在頭頂。
湯執掙了一下,胯骨頂著徐升的腰,像在邀請什麼。
“湯執,”徐升按著他問,“你想干什麼。”
湯執的呼吸更急促了,他喘了幾口氣,才用很微弱的聲音對徐升說:“……你太沉了。”
“被你壓得好痛,”他喘著氣說,“快點松手。”
徐升沒信他,也沒松,湯執又不太像樣地掙扎了起來,小腹一拱一拱地動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好像被嚇到了似的安靜了。
他們是斜著倒下去的,徐升的下半身幾乎沒壓到湯執。湯執的胯貼著徐升的腿,徐升頓了頓,感覺到湯執起反應了。
“對不起,”湯執發現徐升察覺,立刻對徐升道歉,“是因為那個酒……”
湯執的聲音變小了,聽上去很窘迫,也有點可憐。
徐升松開了湯執,坐起來,打開了房里的燈。
湯執衣冠不整又虛弱地躺在床上喘氣。
“徐總……”湯執尷尬得想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反應,只覺得按徐升的性格,可能已經在想怎麼把自己殺了,有點慌張地解釋,“你剛才壓住我了,我喘不過氣來。”
湯執可以發誓,他當時真的沒有多想,單純是想讓徐升輕松一點,才伸手摟住了徐升的脖子,是徐升自己太介意來自湯執的身體接觸,才導致他們一起摔進床里。
被徐升壓著的時候,他也只是想把徐升推走,卻被徐升像警察對犯人一樣扣住了手,半天都掙不出來,然后就——
“主要還是因為酒——”
“湯執。”徐升打斷了湯執,俯視著他,看起來已經給湯執定好了罪名。
他看湯執的樣子不像生氣,但是好像也不愿意聽湯執解釋。
“我跟你說過的話,”他對湯執說,“你最好別忘了。”
湯執一開始沒聽懂,徐升對他說過的話那麼多,他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他的肋骨隱隱作痛,呆呆看著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