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大叫我的媽啊,趙舒銘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非常擔心且認真道:“下課后還是去看看腦科吧,傷到頭后果可能會很嚴重。”
陸鳴:“……不用了。”
陸鳴只好沉默退開。顏芯晨主動和趙舒銘約好時間,在教學樓前分手。下午的課是高數,又是大課堂。趙舒銘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大教室為了通風窗戶和門都是開了一半的。坐在窗邊雖然有些冷,但空氣卻比坐里面更新鮮,很適合失眠引起的頭疼患者。
旁邊早就坐了一個人,也是個認識的,兩人聊了兩句。陸鳴在后面找了位置坐下。
講課的是個老頭子,退休后又被返聘過來,為人和藹可親,很好說話。換做平時趙舒銘可能就不來上課了,但被陸鳴弄得心煩意亂,在床上躺也躺不住,這會兒來上課,在老頭子的講課背景里,反而睡著了。
睡著睡著,趙舒銘縮縮肩膀,感覺冷風直接吹到了身上。但還沒等他徹底醒過來,那股冷呼呼的風又沒了,趙舒銘往手臂里埋了埋,又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趙舒銘下意識地警惕抓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后。
陸鳴看著他:“下課了。”
趙舒銘立馬松手,揉了揉眼睛,撐起身。
周圍的人聲嘈雜,學生紛紛起身離開,比上課時的人少了將近一半,不少人在上課途中溜號。趙舒銘清醒過來:“你什麼時候坐過來的?”
他的同桌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陸鳴,剛好擋住了吹向他的風。
陸鳴漠然道:“你睡著后五分鐘吧,從后門走了。
”
剛才握住的手有些發涼,顯是在風口上吹了不少時間,趙舒銘頓時覺得怪怪的,但專門就此說點什麼就更怪了。
賀孤山還在問老師問題。趙舒銘想回去看稿子,打了聲響指,在賀孤山看過來之后往門口指了指,算是打了聲招呼。
寢室里其他人早跑了,這麼冷的天,回去縮在被窩里打游戲簡直幸福。趙舒銘把稿子往胳膊下一夾,出門。陸鳴又跟在后面,雖然他的行為還是非常古怪,但怪著怪著趙舒銘莫名就習慣了。
他忽然想起陸鳴跑了一中午的步,不知有沒有時間去食堂填飽肚子:“你中午沒吃飯吧?”
陸鳴道:“不用。”
聽這口氣就是沒吃了,趙舒銘還沒說點啥,肚子就恰到好處的響了一聲,冬天本就餓得快,中午吃的那幾口飯睡一覺起來早就消化完了。
這腹鳴實在太響了,響得趙舒銘都有些尷尬。兩人一起看向他的肚子。陸鳴抬眼看看他,沒什麼表情地改口道:“沒吃。”
揉了揉肚子,趙舒銘尬笑道:“那一起吧。”
去的自然又是招待所的食堂,這時候人少,能供應的餐品也少,只有面類和炒飯或者小火鍋。
趙舒銘照常點了吃來費時的小火鍋,這次換了香辣鍋,那麻辣的味道聞著就讓人覺得暖和。陸鳴點了速戰速決的揚州炒飯,學校的食堂總是很良心,大份炒飯用小臉盆大的盤子,堆得冒尖,估計都要有半斤了。
把菜先扔進去煮著,趙舒銘快速地翻看了一遍主持稿。開頭就是念一段介紹學校,季節,應個景。
唯一麻煩的可能就是與會嘉賓,來參加的除了評委,還有各個學校的領導,名字和頭銜都不一樣,且其他詞都能錯,這一部分是絕對不能錯的。
幸好也就那麼多個字,從頭到尾主持人也不是主角,主角是正反雙方的辯論隊。
決賽的辯題一早就已經定下。
“追求幸福是人生之喜?”趙舒銘放了稿子,“還是人生之悲?嗯,這真是一個哲學的問題。”
感慨完就開始吃海帶,在麻辣鍋里煮軟再沾個香油碟,熱乎乎地送進嘴里。啊,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就耽擱這麼一會兒,他這才吃兩筷子,對面陸鳴已經把一大盤飯給消滅了。這人吃飯的儀態一般,習慣卻很好,盤子里干干凈凈。
“你挺能吃的嘛,但看起來好瘦。”趙舒銘吃著筍尖,上下打量陸鳴。他算是男生中偏瘦的類型,正是因為偏瘦,所以就算穿著冬天的厚重衣服也絲毫不顯得臃腫,反有種清秀的少年感,一點也看不出來打架時下手那麼不管不顧地狠。
陸鳴對此不置可否。
看他也不像是要吃完先走的樣子,顯然是要等自己,趙舒銘想了想,還是問了:“那天晚上怎麼打起來的?”
按照陸鳴這尿性,他覺得多半是態度挑釁,雖然可能本人不覺得是挑釁吧,但在那種暈頭暈腦的場合,一個眼神都可以打起來。
本來都做好了被沉默對待,沒想到今天的陸鳴特別配合,回道:“有個女的突然跑過來抱住我,然后那群人就追上來要打架了。”
那天事情發生的突然,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清,趙舒銘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場斗毆里還有個女主角:“那女的你不認識?那后來呢?那女的呢?”
“不認識。”陸鳴頓了頓,“跑了吧,后來沒看到。”
語氣還是平靜無波,但總覺得能聽出一絲憋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