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鳴沒什麼感情地一笑:“不用和他解釋,對他來說都一樣。不用擔心,他解決這些事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對我和他的感情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因為我們沒有感情。”
這家庭氛圍感覺相當不好啊,但是好像一般家庭里父親和兒子是容易鬧矛盾,當媽的是潤滑劑,趙舒銘問:“那你媽媽呢?她沒生氣吧?”
陸鳴道:“她死了。”
趙舒銘:“…………………………………………………………”
看到趙舒銘那張仿佛要裂掉的臉,陸鳴笑了出聲,捏了捏他的臉:“你那什麼表情?沒事,我早就不傷心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早就不傷心。”趙舒銘悶悶地道,“不管過多久,想起來也會難過的。”
陸鳴愣了片刻,隨即對他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趙舒銘覺得他這個笑容和往常不太一樣,有些難過,眼神下垂,瞳孔清澈的樣子卻又仿佛帶了點不好意思的開心似的,那讓他看上去十分溫柔。
剛剛豎起的微弱心理建設嘩啦一聲碎得不成樣子,趙舒銘看著一地碎片,簡直想要發出一聲哽咽。
搖搖頭,他努力轉回話題道:“這件事怎麼也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你爸實在生氣得太厲害,要不要我和他解釋一下?”
“誰管他?”陸鳴無所謂,看趙舒銘一副不準備下床的樣子,“你要睡這張床?”
趙舒銘這才發現剛剛挪過來之后就忘記挪回去了,頓時有點尷尬。陸鳴沒在意,和他換了張床。兩人躺在床上看電視,趙舒銘心里惦記著事,假老練也看不進去了,老想去瞥陸鳴。
陸鳴倒是盯著電視屏幕,只是沒什麼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被逗笑過。
窗外天色漸暗,房間里只開了趙舒銘這邊的一盞床頭小燈,陸鳴那邊只有屏幕畫面發出的亮光把他籠罩在影影綽綽的陰影里,這讓他看上去像一座英俊而冰冷的雕像。
趙舒銘忍不住喊了一聲:“陸鳴?”
“嗯?”陸鳴轉過臉,認真地看過來,語調輕緩,這緩解了他本質上有些冷的聲線。
趙舒銘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看著他。
因為趙舒銘看了這麼久也沒有怎麼笑出聲,這時候又神情怔忪,陸鳴便莞爾:“想睡了?真難得。”
說罷起身去拿遙控器,關了電視,轉回來躺好時又摸到中間的床頭柜邊上關了燈。
房間里一下黑了起來。
他道:“睡吧。”
第28章 你問
籃球賽的事情影響很大,每個N大的人都多多少少聽說了,群眾的反應比較一致,畢竟一個是校外人員,一方是自己校友,人心都是偏的,偏向誰不言而喻,況且先撩者賤。
402寢室的人更是心情復雜,特別是胡飛,對這事兒直不知從何說起。當然,室友們更多地還是關心趙舒銘的身體,其他的相比起來還都在其次了。至于那天晚上沒有回來被趙舒銘解釋為了觀察傷口,就在醫院附近住了一晚上,大家表示理解。
對陸鳴的通報批評也下來得很快,看上去是效率很高,其實有點想趕緊處理了大事化小的意味,不過學生都沒怎麼關注,這時候已經到了期末地獄,有些專業放得早的都已經考到最后兩三門了,各自復習都來不及,誰管這些。
說來說去和這件事有牽連的人中最惱火當屬彭俊鵬。
胡飛也很唏噓,和趙舒銘簡單講了講情況,一是人是他帶來的,他看人太走眼,把這種不安定因素帶到學校,二是他是那一方的隊長,當時完全沒控制住局面,必然要負一部分責任,就算輪不到通報批評,給自己輔導員交一份檢討書是跑不脫的。
現在學校里有些輿論里對他有點指指點點的。
“他都不好意思上門來跟你道歉。”胡飛靠著床的樓梯直率地道,顯是彭俊鵬和他直接交代的,“怕你生氣。”
“沒事。”趙舒銘知道事情不單單如此,彭俊鵬對這件事肯定感到搓火,自己帶來的人被打了,錯還在自己這一方,全程沒落到一點好,興許對陸鳴這麼不留情面的處理方法還是有抱怨的,“倒是你沒事兒吧?”
“我有什麼事兒?”胡飛嘖嘖兩聲,“我們都是受害人。只是這樣一來以后再舉辦什麼比賽可能就有點難了。”
他語帶遺憾,劉鐳在旁涼涼地道:“不過你不是因禍得福了嘛?”
“什麼?”趙舒銘來了興致,看向胡飛,“什麼因禍得福?”
胡飛嘿嘿兩聲,旋即對劉鐳正色道:“什麼因禍得福,八字沒有一撇呢。”
就他這表情,趙舒銘瞬間get到了重點:“遇到妹子了?”
劉鐳道:“可不是?還是個校外的妹子呢。”
不等趙舒銘再追問,胡飛就故作不在意地把事情講了:“就那天,老師叫停比賽,全場亂糟糟的,有個妹子跑上來問情況。哎,不是我跟你說,長得那叫……”
他做了個賊賊的表情:“聊著聊著就很投機,互相留了微信。下回帶出來你們看看。”
陳希都忍不住翻白眼了:“什麼叫下回帶出來,說得好像人家已經是你女朋友了一樣。
”
“八字這不是有了一撇了嗎。”趙舒銘笑了笑,胡飛從大一進來就嚷嚷著要脫離單身,都大二了還只限于嚷嚷,這會兒有了點曙光,趙舒銘很能理解他的激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