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說變就變,精神卻沒轉過這道急彎,身體渴求的已非征服、掠奪、侵占,而是在每個詞語前面都加個“被”,徹底轉變為柔順、雌伏的一方……他又害怕,又難堪。
情潮漫卷,攻勢漸強,身子爛泥般直往下滑,他坐不住,踉蹌著挪到床邊一頭栽倒。
他一蜷著躺下,身子就顯得小,單薄的一條,可憐地顫抖著,獨自抵御悸動。
他懷疑醫院的判斷不準確,這哪像是“輕微”的樣子?
一個小時都過去了,竟毫無退潮趨勢。
反而是對霍聽瀾信息素的渴望愈演愈烈,春草般冒出絨絨的尖兒,一陣情熱的風拂過,就彼此摩擦起來,癢得鉆心……
“呼……呼……”
葉辭氣促地扯著領口,黑白分明的眸子,因為幾縷細小的血絲,顯得沒那麼清亮了。
或許……
他腦海中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他可以不讓霍叔叔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約等于沒有發生。
他悄悄的。
這壞念頭一沾上就甩不脫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葉辭從凌亂的床上挪下來,抓了本習題冊卷在手里當做萬不得已時的借口。
除非當日事務不多,否則這個時間霍聽瀾大概率是在書房辦公。
葉辭躡手躡腳地走近霍聽瀾的臥室。
門開著,他探頭探腦地朝里張望,沒人。
走廊兩側也沒人。
葉辭艱澀地咽了下唾沫,邁進去,自欺欺人地小聲問:“霍叔叔,您在……在嗎?”
當然了,無人回應。
葉辭緊了緊手里的習題冊給自己提氣,又往里挪了幾步:“我有,有道題不會做……”
臥室里殘留著龍舌蘭的凜冽氣息,葉辭翕動著小巧的鼻翼,聞得愜意無比,連呼吸都顫抖。
這麼在房間里待著就很舒服,可他不能一直待在這兒,萬一霍聽瀾回房拿個東西、換件衣服什麼的,太容易被逮住了。
等等,換件衣服……
他仿佛抓住了什麼不得了的關竅,鬼使神差地,朝盥洗室走去。
霍聽瀾注重儀表,又愛干凈,夏□□服換得勤,經常是上午穿一套,下午就換了另一套,因此他中午換掉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清。
都丟在臟衣簍里。
問題是,搭在臟衣簍最上面的,是一條……
純黑色。
子彈型的。
莫名……悶騷。
葉辭用眼梢瞟了個大概,一怔,猛地撇開臉,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羞得恨不得當場撞死在浴缸上以示清白。
他溜進來不是想看這東西!
天地良心,他沒想!
霍叔叔也是怪,嫌出汗多換件襯衫就得了,怎麼短、短褲還一天兩換的?!
葉辭震驚得手心冒汗,襯衫也不敢惦記了,跑毒圈似的只想趕緊遠離那一整片區域,可剛一回身,更崩潰的事情就發生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說呢……大概是你們想的那樣,但又不完全是,可能會比你們想的更刺激(。
乖巧老實的崽兒居然偷偷溜進叔叔房間,還差點兒偷了叔叔衣服,真是學壞一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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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第二十三章 完了。
——走廊上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且越來越近。
直奔霍聽瀾臥室來的。
葉辭駭得臉都白了, 春潮盡褪,拔腿就往外沖。
結果剛邁出門,就迎頭撞見了霍聽瀾, 二人四目相對, 把彼此看得清楚分明, 毫無轉圜空間。
然而……走廊上靜了也就那麼一秒。
不, 或許都不到。
霍聽瀾神態自若, 掃了眼葉辭手里眼看就要被生生捏爛的習題冊,輕描淡寫地問了句:“哪道題不會了,怎麼沒去書房找我?”
“……”葉辭嗓子眼砌了水泥似的, 支吾著,別說編瞎話了,完整的音節都擠不出。
可霍聽瀾似乎就是隨口一問,他沒給葉辭預留回答的時間, 也沒端詳那張驚惶失措的臉, 而是徑直走到床邊, 從床頭柜上拿起一份昨夜臨睡時翻閱的文件,自說自話道:“有個緊急會議。”他垂眸看表, 確認會議時間, “我盡量十點之前趕回來, 不會的題先攢著, 晚上一起給你講……可以嗎?”
絕處逢生, 葉辭恢復了語言能力,點頭如搗蒜:“可,可以!”
霍聽瀾唇角勾起一個隱秘的弧度, 走進衣帽間拎出件外套搭在小臂上, 闊步朝樓梯走去, 看著確實有急事。
葉辭不敢多磨蹭,一溜煙回了房,扒著窗戶往外看。
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62S緩緩駛向宅院大門。
——霍叔叔真的出門了。
也是發熱期使腦子變遲鈍了,否則葉辭一定能察覺到霍聽瀾方才的“體貼”很眼熟。
洞悉了一切,卻不動聲色,僅輕撥慢挑,從旁誘導,十分符合霍聽瀾的一貫作風。
奈何慘遭Omega腺體劫持的大腦正一心一意渴求著霍聽瀾的信息素,葉辭壓根兒沒去過霍聽瀾的臥室還好,去了,嘗到了發熱期時被愛慕的Alpha安撫是如何甜蜜愜意,那饞意與焦渴便加倍地難以遏制,野草般蔓蔓叢生,體溫有繼續上升的趨勢。
不碰不該碰的就好了。
就在屋子里待一會兒,什麼都不動……
霍叔叔十點才回家。
連開窗通風湮滅氣味“證據”的時間都有了。
怕什麼?
被愛|欲支配的大腦教唆著他,分秒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