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余生能攜手步入美夢,醒來又始終躺在彼此身側,如此平穩安詳地度過,那將是他最大的幸運。
他往盛泊遠懷里挪了挪,伸手替他撥了一下碎發,然后在他額頭上輕吻一下。
這一吻,吻醒了他的王子。
盛泊遠瞇著惺忪睡眼笑了起來,然后將他一把揉進懷里,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以帶著點兒沙啞的慵懶聲線道一聲早。
程頌真趴在盛泊遠的胸膛上,與他肌膚相貼,貼耳聆聽強有力的心跳聲,享受著這清晨的溫存。
他問盛泊遠,會不會后悔對他完全標記,他腺體殘損,他們這輩子只有彼此。
這也是他此前沒有問出口的。
盛泊遠抬頭摸了摸他的頭發,問他:“那你會不會后悔被我完全標記?”
程頌真抬起臉,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搖頭。
盛泊遠勾了一下嘴角:“這也是我的答案,你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他的手順著程頌真的頭發滑下去,來到后脖子處,很輕地揉按了一下,柔聲問他,疼不疼。
這幾天情動之時,他深深嵌入程頌真,然后總會在這里留下咬痕。
程頌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癟嘴作委屈狀,點了點頭,然后仰起頭在盛泊遠喉結上輕咬了一下,留下很淺的牙印。
“現在你也被我標記了,你是我的了。”
程頌真彎起眼睛笑了,一對梨渦掛在臉上,這一笑盛滿了蜜意,甜入心坎。
他一手握拳,先打一下自己,再向盛泊遠揮拳,“報復。”
這是他對盛泊遠永久標記他的“報復”。
盛泊遠將人再度摟入懷中,開懷大笑,他說:“印記很快就會淡了,所以你要像這樣咬一輩子,我們說好了。
”
如果這就是報復,那就讓程頌真報復他一輩子吧,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因為工作關系,盛泊遠與陳閱在公司見了一面,陳閱對兩人關系了然于心。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來我以后不用擔心你不會履行遺囑規定的承諾了。”
盛泊遠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當即正色道:“陳叔,謝謝。”
陳閱卻搖了搖頭:“你應該感謝的人是你的父親,畢竟是他一手促成你和真真的相遇相知。”
盛泊遠望向落地玻璃窗外,俯瞰城市,默然不語。
“你到現在還埋怨你的父親嗎?”陳閱問他。
“我現在對他談不上恨還是愛,很多事情已經談不上誰對誰錯,”半晌,盛泊遠坦承道,“但正如你說的,至少有兩件事我應該感謝他,一是和母親賦予了我生命,一是將真真帶到我身邊。”
那是他這一生都會好好珍惜的寶貴遺產。
某種意義上,程頌真教會了他與往事和解,與自己和解。
某個天氣晴朗的日子,盛泊遠將程頌真帶到母親和弟弟墳前,向他們正式介紹程頌真的身份,他說,這是我余生唯一的愛人和家人。
程頌真心頭一熱,說不出的感動。
然而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并沒什麼家人可以向盛泊遠介紹,他的生父和繼母拿著盛岳輝給的一筆巨款不知哪里去了,那早就不算什麼家人了。
“改天我帶你回我的故鄉,”程頌真道,“帶你去看看我的媽媽。”
盛泊遠笑著問他:“那你要怎麼介紹我?”
程頌真回他:“媽媽,這是我的愛人,我的家人,我會這麼介紹你。”
以后,有盛泊遠的地方就有他的家,反之亦然。
又一年盛夏畢業季,余天歡和蘇怡在神的見證下,在高朋滿座的祝福中,在濱海城市正式訂婚。禮成,蘇怡提著裙子,一步步邁向人群之外的程頌真,親手將捧花送給他。
“真真你可要狠狠地幸福哦。”蘇怡笑著說。
程頌真將捧花抱在懷里,含著淚點點頭。
難得來一趟濱海城市,盛泊遠和程頌真到處逛了好幾天,到不同景點游覽,還到當地據說特別靈驗的寺廟禮拜求簽。
程頌真沒讓盛泊遠陪著,獨自拿著簽文求解,寺廟師父給他講解好一番。他說,這是天機不可泄露。
盛泊遠坐在百年老榕樹底下,一邊安靜地乘涼,一邊遙遙地望著他的小鹿,直至他重新小跑奔向他,回到他的森林之中。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迎接。
晚上入睡前夕,兩人面對面躺在床上,盛泊遠問程頌真,今天師父都對他說了什麼。
程頌真挑了挑眉,狡黠一笑,他道,師父說他年少遇波折,但路遇貴人,今后的命都會很好很好。
的確,他擁有終生的事業,終生的愛人,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盛泊遠伸手捏了捏程頌真可愛的臉蛋,唇角勾出一個笑:“這麼說來,我的命也很好很好,我可以做一輩子的美夢。”
程頌真笑容粲然,用手語告訴盛泊遠,那他會承包盛泊遠余生所有的美夢。
盛泊遠笑了,拉近距離,在程頌真額頭印下一吻。
“晚安啊,我的真真。”
只要有你在身邊,余生就都是美夢。
第38章 番外:孩子
相愛七年,盛泊遠和程頌真有了一個孩子,名叫程安慈。
程頌真時不時到福利院做義工,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不過三歲的程安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