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告訴他,這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被其生父生母遺棄在醫院垃圾桶里,然而怎麼也找不著人,無人認領之下就送來福利院撫養
這世界大概還真有命中注定這回事,程頌真見程安慈第一眼就感覺這孩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聽說起經歷后更是生出惻隱之心,更巧合的是這孩子送來福利院的那天正正是程頌真的生日。
程頌真心中涌出越發強烈的感覺,他想收養程安慈。
盛泊遠尊重他的選擇,盡管他更享受兩人世界,從未想過有誰可以介入他們之間。但如果這是程頌真想要的,那也會是他想要的,他會盡所能幫他實現。
程頌真牽起程安慈的手,就像當年盛岳輝牽起他的手,予他溫暖,予他安穩。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善始善終。
他們就此開始了一家三口的生活,有了全新的全家福油畫掛在客廳上。油畫大體上是程頌真完成,也有盛泊遠和程安慈的參與。
“以后我們每年也在這幅油畫前拍照,好不好?”程頌真拉著盛泊遠的手搖了搖,一雙眼睛撲閃撲閃,并未因為增長的年歲而蒙塵。
盛泊遠低頭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像是看著自家的孩子玩鬧。
“好,都依你的。”他不會對程頌真的“好不好”說不好。
程安慈性子羞澀內斂,對程頌真懷有雛鳥情結,因而特別黏程頌真。而這就意味著盛泊遠與程頌真獨處的時間就大幅度減少,盛泊遠面上沒表現出什麼,但心里還是暗暗地盛滿了無奈和苦澀。
也就是意識到這些情緒的一瞬間,盛泊遠突然發現,自己就跟程安慈一樣,都是不過幾歲的孩子,心理上極度需要和依賴程頌真。
而他又跟程安慈不一樣的是,他會假裝自己是個大人,假裝成很可靠的大山讓程頌真依靠,粉飾自己內核是個小孩子的事實。
他絕不會讓自己變得特別黏人愛撒嬌,過分地表達對程頌真的依賴。
大概是母親去世之后,他就學會收斂起自己作為孩子的一面,學會獨自面對人生的風霜雨雪。哪怕如今有了愛人情感上的滋養,依然沒能徹底將這種別扭的性子轉變過來。
程安慈每晚必須跟程頌真一塊睡,程頌真總是在講完睡前故事哄睡之后,也直接倒在程安慈身側睡過去。
每當這個時候,盛泊遠就會輕手輕腳地摸進程安慈的臥室里,將程頌真抱回他的身邊陪他一起睡。
他的每一個美夢里,程頌真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睜開眼即發現被盛泊遠深深擁抱,盛泊遠寬闊的胸膛貼著他的后背,熱氣噴灑在他后脖子。盛泊遠總愛以這種姿勢從背后抱住他,每次都能感覺到盛泊遠對他的極度需要和完全接納。
稍微動一下,盛泊遠如有感應,立馬就收緊在他腰上的臂膀,將人往自己的懷里又撈近了一點兒。
程頌真好不容易翻個身,與他面對面,盛泊遠感覺到動靜,微微睜開惺忪睡眼,發現人還在懷里,瞇著眼睛勾唇笑了笑,露出一臉滿意的笑,然后將人揉進懷里親親蹭蹭好一番。
“你怎麼跟小慈爭寵,”程頌真笑他,“跟個孩子一樣。”
“對啊,”盛泊遠悠悠嘆一句,“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如此幼稚,像個孩子一樣。
“全是因為你,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所以你得對我負責到底。”
盛泊遠在程頌真面前完全卸下冰冷防備,毫無顧忌地撒著嬌,將他攬入懷中又親熱了好一番。就像小貓咪露出柔軟的肚皮,任由主人撫摸揉弄。
對于如此孩子氣的盛泊遠,程頌真并不陌生,他總覺得盛泊遠也是他的孩子。
而這份只向程頌真展示的孩子氣,往往在易感期“變本加厲”地展現出來。
為了專心應對好盛泊遠的易感期,程頌真將程安慈送到余天歡和蘇怡那里。臨別之際,程安慈窩在他懷里許久不肯走,還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扁著嘴,問程頌真還要不要他,還會不會記得他。
“我永遠不會不要小慈,”程頌真認真哄道,“等爸爸身體好了,我就來接小慈回家,好不好?”
程安慈含著眼淚點點頭,跟他勾勾手指,約定好盛泊遠身體一好,就要立即馬上第一時間接他回家。
應付好程安慈這個小孩,家里還有個更難搞定的大孩子等著他。
進入易感期的盛泊遠喜歡將自己藏在花園的帳篷里不肯出來,執著地守住屬于自己的領地,拒絕除程頌真之外的任何人靠近。
從早上睜開眼開始,到晚上睡覺閉上眼,盛泊遠可以說24小時全天候黏在程頌真身邊,寸步不肯離——
他會抱住程頌真不肯撒手,跟性格敏感且異常粘人的大型犬,因為程頌真清晨醒來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個早安吻而一邊生氣一邊撒嬌,嘀嘀咕咕說你今天起床沒有親我,你得還我一百個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