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然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手中的筆,轉頭問顧揚:“卷子呢?”
“哦,等一下。”顧揚騰出一只手從書包里抽出了幾張最整齊的卷子遞了過去,眼睛始終盯在手機上,都沒抬一下。
結果遞出去半天,對方也沒接。
他這才把注意力從游戲上拉了出來,抬頭看過去,只見林蕭然身體微側,蔥白的手指撐著下巴,一手熟練的轉著筆,盯著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薄薄的紅唇緊抿著并不說話。
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顧揚發現自己總能從林蕭然的眼睛里讀懂他要表達的意思。
此時竟然也讀懂了——我要的是你的卷子。
額……
顧揚眉心跳了跳,萬萬沒想到,林蕭然不只是幫他寫解題步驟,還真的開始督促他學習。
頭疼。
早知道昨晚不圖省事,張嘴就答應了。
現在總不能真的被他逼著刷題吧,校霸的面子沒地方擱。
顧揚腦子里百轉千回,桌子下面的腳已經挪到桌子外,下一秒長身而起,準備以實際行動(逃課)告訴林蕭然,別費心了,他不學。
林蕭然依然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確定他似乎真的要走后,直接拿回了自己的卷子,低頭不再看他。
顧揚的腳卻忽然抬不起來,看著林蕭然低頭的側顏,他的標記后遺癥又發作了,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了被自己標記過的Omega,簡直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渣。
而且這種罪惡感完全無法緩解。
最終,他無奈的坐回去,從書包里翻出了皺巴巴的卷子,嘟囔了一句:“我現在寫,行吧?”
艸!
這一周能不能快點結束?往后誰再想讓他標記,有多遠滾多遠,門都沒有!
第11章
一周時間說長不長,平時顧揚上課睡覺玩游戲,偶爾逃課出去鬼混,時間很快就過去。
可現在,時間卻跟沒上發條的鐘一樣,指針都不太往前走了。
沒辦法,顧揚上高中之后,就沒有正經八百的端坐著上過課,更沒有認真的寫過作業,眼下卻總會因為林蕭然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不自覺的就變成了好學生。
他這狀態自己不舒服,整個高三一班的眾人也都懵逼了,連來上課的老師看到他端坐著看著黑板,時不時還低頭記筆記的狀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臥槽什麼情況?揚哥這是痛改前非了?”
課間陳宏強跟蔣濤探頭從一班的口門看進來,一個比一個懵逼,看著顧揚低頭寫卷子的模樣,他們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太嚇人了,我都不敢靠近他。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嗎?昨天下午不還逃了半天課,難道是昨天下午受的刺激?”蔣濤問。
被他這麼一問,陳宏強立刻想起來了,“別說,昨晚下午揚哥真的挺奇怪的,他居然給我打電話要林學神的電話號碼。”
“臥槽!大課間的時候,林學神找我要了揚哥的電話號碼。”
那會兒林蕭然發現身上冒出了顧揚的信息素,本能的就想找顧揚,但他沒有顧揚的電話,就找到了蔣濤,開門見山的要了顧揚的號碼。
蔣濤昨天在林蕭然跟前橫的很,今天完全不敢,因為陳宏強后來告訴他,林蕭然上次一個人干翻了春風校霸跟他的兩個小弟的光輝事跡。
蔣濤當時嘴上說不可能,今天身體卻很誠實,林蕭然問什麼答什麼,甚至完全沒去想林蕭然要顧揚的電話,到底什麼意圖。
此時聽到了陳宏強的話,才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
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林蕭然的身上,默契的得出了結論,顧揚反常肯定跟林蕭然有關。
于是晚上一放學就沖過來拉著顧揚出去晚飯。
七中規定高三從周一到周五要上晚自習,下午的課結束給一個小時吃飯休息的時間。
學校是有食堂的,不過在學校關了一整天的學生,這個時間都喜歡去校外放個風。
學校后面有一條美食節,什麼小吃餐館都有,這個時間正是一天中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學校關了一天的學生跟餓慌了兔子一樣,三兩成群的出來覓食。
顧揚他們常去的是一家味道不錯的小飯店,三個人是常客,進去老板就主動跟他們打招呼,“下課啦?今天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老樣子。”蔣濤一邊說著,自來熟從冰柜里拿了三瓶可樂。
這邊顧揚跟陳宏強剛坐下,陳宏強就按捺不住八卦之心,“揚哥,咋的了這是?怎麼忽然就痛改前非了?受什麼刺激了跟兄弟們說一聲,搞不好咱們也能幫上忙的。”
顧揚拿過可樂仰頭喝了兩口,懶散的靠在椅子上,對陳宏強的問題充耳不聞。
跟他認識久了,陳宏強知道他就這樣,平日里看著散漫的很,還有點吊兒郎當,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心里賊有分寸,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說,拿捏的死死的。
此時顯然是他問到了,不能說的那部分了。
可……他壓不住心里的八卦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