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果盤放到涂言面前,讓他吃水果,涂言低頭一看,都是他喜歡的。
“公司有點急事需要我處理,晚飯要遲一點吃了,餓的話就先吃水果墊一墊,好嗎?”
涂言愣愣地點頭,然后目送顧沉白走到書房里進行他的遠程辦公。
顧沉白走路其實沒有很跛,他常年健身,整個人的平衡感很好,手杖運用得也相當熟練,不仔細看的話甚至看不出來他右腿的殘疾,可能是他平時照顧涂言照顧的太好,涂言有時候會忘了顧沉白才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他突然覺得顧沉白的背影有一些落寞。
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差了。
所以等顧沉白工作結束,要去廚房做晚飯的時候,涂言喊住他,“顧沉白,今晚出去吃吧?或者去看個電影。”
顧沉白站在原地,莞爾道:“言言,你又有什麼不平等條約要我簽?”
“我才沒有,”涂言臉一紅,氣惱道:“不信拉倒,你愛去不去。”說完就要走。
顧沉白擋在他面前,遞個臺階給他下:“欸好巧,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特別想看電影?”
涂言哼了哼,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架子:“哦,那你想看哪部?”
“你最新的那部《城市列車》吧,應該還沒下線,我還沒來得及看。”
“干嘛非要看我演的?”
“就是想看。”顧沉白笑著說。
涂言扔下一句“無聊”,然后飛快跑去臥室換衣服了。
他換了張新抑制貼,還從頭到腳都做了全副武裝,口罩和墨鏡一個不落,走到顧沉白旁邊的時候差點把他嚇到。
因為沒吃晚飯,顧沉白在路上逼著涂言吃了一個三明治墊肚子,不讓他把爆米花和可樂當飯吃,到電影院的時候,涂言還氣呼呼的,顧沉白給他買了一份大桶的爆米花他才消氣。
他們坐在電影院的角落,雖然觀影視角不算太好,但勝在不引人注意,足夠安全。
影片開始了,涂言興致缺缺地吃著爆米花,思緒飄了幾次,就是沒法在電影上停留,因為這部戲是他和祁賀拍的,當時他們幾乎每場戲都躲著鏡頭在互翻白眼,互罵白癡,盡管他們在戲里演一對很甜蜜的情侶。
所以現在涂言感覺非常煩躁,不知道是因為祁賀,還是因為顧沉白坐在他身邊。
顧沉白看得倒是很認真,一動不動地盯著大屏幕,涂言把爆米花往他手上扔,他都沒空搭理,只放在手心里,繼續看電影。
電影放到最后部分的時候,涂言都要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見周圍人的尖叫聲,他猛地睜眼,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一抬眼就看到大熒幕上,他和祁賀正在接吻。
就是一個借位吻戲而已,有什麼好驚訝的。
涂言在心里吐槽道,然后準備重新閉眼,眼皮剛粘到一起的時候,他又陡然驚醒。
他咽了下口水,轉頭去看顧沉白,果然顧沉白沒有看屏幕,他微微低著頭,眉頭輕蹙。
涂言第一次在顧沉白的臉上看到類似“不爽”的表情。
他莫名心虛,揪了一下顧沉白的袖子,顧沉白卻面無表情地把胳膊收回,搭在腿上,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第十四章
涂言一下子懵了。
顧沉白是在吃醋嗎?他為什麼要吃醋?
哦,想起來了……
涂言悻悻地收回手,推了推墨鏡,記憶被倒帶到簽離婚協議的那個晚上,顧沉白說:我喜歡你,或者說一見鐘情。
他當時的語氣很認真,只是涂言不相信,可他現在沒法不信了,顧沉白的愛意多得都要溢出來,涂言躲都躲不開。
那他現在應該是吃醋了,甚至很不開心,涂言推理出了定論。
影片到達最后的高潮,大概的劇情是他演的角色原本要離開那座城市,但為了祁賀留了下來,列車駛過,他卻沒有走,兩人隔著軌道靜靜地對視,然后又哭又笑。
影院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泣聲,顧沉白轉頭看涂言,壓低了聲音說:“演的很好。”
語氣依然是溫柔,但眼神似乎少了份繾綣,多了份寡淡,涂言隔著墨鏡看不清楚,但還是很明顯地感覺出來顧沉白夸獎的不走心。
他沒回答,連個謙虛的微笑都沒給顧沉白,抓過爆米花想猛塞一把,臨到嘴邊又放下了,他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有一只漏氣的小皮球在他的身體里橫沖直撞,又逃不出去。
電影剛結束,還沒等放片尾曲,涂言就要走,但顧沉白把他拉住,“言言,我們還是最后走吧。”
涂言于是坐下,翹起二郎腿掏出手機玩。
但不料屋漏偏逢連夜雨。
隔壁座位上的兩個人也沒走,他們好像準備聽完整首片尾曲,所以慢悠悠地攀談著。
坐左邊的說:“劇情比我想象的好,果然我家言言挑劇本的眼光一流!”
右邊說:“他和祁賀的cp感也好強,好自然,你記不記得中間有一個鏡頭,他倆在同學聚會上眉來眼去的,真的,我看的臉都紅了。”
左邊興奮道:“對對對,我也是!!!”
“誒你看沒看組里爆料,說他倆真在一起了?”
“我看了,但是懷孕那個事我不太相信,言言一看就不是那種會結婚生孩子的人啊,而且祁賀最近不是一直在上綜藝嗎?時間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