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沉白已經默認了,他低下頭,用鼻尖碰了碰涂言的鼻尖,“兔寶,能不能賞我一個不借位的吻?”
涂言可能是呆住了,一直到顧沉白的唇貼上來,廝磨頂進,越了界限,他都沒想起來要反抗。
第十五章
涂言結婚之后就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工作。
倒也不是為了什麼,若非要解釋,這事該分成三個階段講,起初他是沒有心思工作,誰被迫結婚還能有心情在鏡頭里若無其事地微笑?后來他和顧沉白見了面,他被顧沉白搞得不知所措,光是觀察這人是好是壞就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更沒工作的念頭。
現在他知道顧沉白是好人了,按理說可以回去工作,可他卻有些猶豫:他逼著顧沉白簽離婚協議已經是欺人太甚,如果還回去工作,隨便拍部戲也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再等回來,他們的婚姻也剩不了多久了,那顧沉白豈不是太可憐?
顧沉白倒是問過他,他回答說想歇一歇,不想回去拍戲,顧沉白嘴上說“好,都隨你”,但眼里的開心藏不藏不住。
涂言想:顧沉白怎麼這麼傻?都二十六了還像個高中生一樣學人單相思,也不知道他圖什麼。
這天雨下的很大,涂言在雨天總是犯困,倚床頭打了盤游戲,眼皮都要睜不開了,索性放下手機睡了一覺,再等醒過來已經六點半,他覺得餓,就喊了一聲“顧沉白”,但沒人應。
他心下奇怪,趿拉著拖鞋下了床,推開書房門,發現顧沉白根本不在。
顧沉白還沒回家,也沒給他打電話,按理說不會這樣的,顧沉白向來把他當小孩照顧,晚歸幾分鐘都要提前告訴他。
涂言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確實沒有顧沉白的來電。
涂言看了看窗外的疾風驟雨,莫名有些心慌。
他躊躇再三,還是撥通了顧沉白的電話,結果“嘟嘟”了半分鐘都沒人接。
涂言覺得不對勁,于是打電話給顧朝騁,問他顧沉白什麼時候下的班。
顧朝騁沒好氣地說:“你連你丈夫幾點下班都不知道?”
涂言聽到顧朝騁的聲音就討厭,又沒法跟他吵,畢竟他是涂飛宏的債主,于是勉強平靜道:“他到現在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我才來問你。”
顧朝騁愣住,“沉白還沒到家?可他五點不到就回去了,我看著他進電梯的。”
涂言掛了電話,又打給顧沉白的司機,司機說:“顧總說要去超市買點做蛋糕的材料,我本來在外面等他,但我家里突然有急事來電話讓我回去,顧總就讓我先走了,說他自己待會兒打個車回去,怎麼?顧總還沒到家嗎?”
涂言這下才真的慌了,他記下顧沉白去的超市名,拿起大衣和口罩,抓起門口的傘就出了門,沖進雨里。
涂言從家跑到小區門口,一路上不停地朝兩邊交替著看,生怕錯過顧沉白的身影。他跑得太猛,又帶著口罩,很快就有些喘不過氣來,索性摘了口罩,也顧不上會被路人認出來。
他跑進超市食品區看了一圈,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顧沉白。
一顆心墜了又墜。
他突然好害怕,一種未知的恐懼迅速襲來。
就在他再次沖進雨里,準備回小區保安室,讓人調監控的時候,他看到顧沉白坐在不遠處的公交站臺里,他的大衣被雨淋濕了,雨傘擺在旁邊,額前有幾綹碎發落下來,但他坐的很直,看起來沒有半點狼狽。
周圍人都在奔跑急走,雨水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鳴笛和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刺人耳膜,只有顧沉白安安靜靜,像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涂言朝他走過去。
他把傘撐在顧沉白的頭頂,顧沉白反應慢了半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由淡轉濃,突然添了神采,他說:“兔寶,你怎麼來了?”
涂言這才看到顧沉白的臉色有多蒼白。
涂言冷冷地俯視他,“你手機呢?為什麼不接電話?”
顧沉白沒有立即回答,他先是垂下眸子,然后在涂言的強硬目光中被迫抬頭,唇動了動,最后還是為難地說了實情:“手機剛剛掉到水坑里了,我撿得有些慢,現在打不開了。”
涂言鼻頭一酸,嘴上說著“笨死了”,但還是朝顧沉白伸出手,說:“回家。”
顧沉白拉著他的手站起來,身子卻突然晃了兩下,涂言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杖不在。
“剛剛從超市出來的時候被一個孩子撞掉了,當時人太多,我只顧著往后退,本來想等人潮涌出去之后再去撿的,結果找不到了。”
顧沉白說話的時候一直垂著眼,好像做錯了事。
他話音剛落,涂言轉身就走,他喊了他一聲,又怕引起周圍人的關注,害涂言被人認出來,就噤了聲。
他重新坐回去,正在想這雨什麼時候能停,等雨停了他說不定就能走回去。
可沒過幾分鐘,就看到涂言把他自己的車開了過來,停在路口,下車打著傘走過來,他二話沒說,就把顧沉白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上,讓顧沉白把重心壓向自己,“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