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白覺得他的樣子實在可愛,不由得笑了笑。
顧朝騁恨鐵不成鋼地說:“沉白,你能不能別犯傻了?他但凡有一點喜歡你,也不至于那麼傷害你,離婚的時候不是挺爽快的麼?現在又在這裝什麼可憐?還懷孕,鬼知道是誰的孩子。”
顧沉白看涂言又要哭了,連忙讓顧朝騁閉嘴,“行了,你有應酬就快走吧。”
顧朝騁氣不打一出來,滿腹的怒火無處發,他看著涂言頹唐的樣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煩躁更甚。
顧沉白給涂言裝了小半碗飯,又把涼好的雞湯放到涂言面前,涂言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地呷著。
顧朝騁在后面抱著胳膊冷眼看他,想不明白顧沉白到底喜歡涂言哪一點。
這個omega除了一張還不錯的臉,幾乎沒有半處優點。
“沉白,我上次給你介紹的小楚,你覺得怎麼樣?”
顧沉白正在把蔬菜放進火鍋,沒空分心聽顧朝騁的話,可涂言聽得清楚,他一愣,小瓷勺咣嘰一聲掉進碗里。
顧沉白還以為他被燙到了,連忙放下筷子,問他:“怎麼了?”
涂言搖頭。
“我問你話呢,沉白,你和那個小楚聊的怎麼樣?”
顧沉白蹙眉:“誰是小楚?”
“乘河國際的那個啊,我們不是一起吃過飯嗎?他當時不就對你挺有好感的,我看你們也有共同話題。”
涂言突然抓緊了瓷勺,他低著頭,但顧沉白還是能看見他顫抖的睫毛,顧沉白心軟得一塌糊涂,于是回答道:“我和他沒聯系。”
“那南輕呢?我前天去HT的時候,碰到她父親——”
“行了哥,”顧沉白使了個眼色給顧朝騁,求他別亂說話了,“你不是還有應酬嗎?”
顧朝騁還要說話,但顧沉白的臉色已經冷下來了,顧朝騁只能把話憋回去,清了清喉嚨,獨自推門走了。
“不用理他,”顧沉白給涂言添了勺熱湯,“把湯喝了,乖。”
涂言悶悶地說:“喝不下。”
“為什麼?”顧沉白明知故問。
涂言紅著眼睛看他,“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涂言氣惱地站起來,推了一把顧沉白,顧沉白本是倚著餐桌站,沒有拄拐,突然被涂言一推,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后踉蹌了兩步,在摔倒之前下意識地扶住身后的酒柜。
涂言立馬慌了,一瞬間都忘了呼吸。
他沖上去扶住顧沉白,把顧沉白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把他扶到凳子上坐好,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滿眼都是害怕,嗓子里發出嗚咽聲,顧沉白剛要安慰他,他先蹲下來,兩手握住顧沉白的腳腕,仰起頭問他:“有沒有傷到這里?疼不疼?”
顧沉白搖了搖頭,可涂言不相信,他不知所措地握著顧沉白孱弱枯瘦的右腳腳腕,揉都不敢用力揉。
顧沉白把他拉起來,失笑道:“那里沒有知覺的,兔寶。”
涂言沒注意顧沉白的稱呼,他又去摸顧沉白的后背,緊張地問:“后面撞到了嗎?”
顧沉白還是搖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沉白握住涂言的手,把他往懷里攬了攬,“我知道,我沒事。”
涂言后知后覺地問:“你剛剛喊我什麼?”
“喊你什麼?”顧沉白不答反問。
“你、你剛剛明明……你喊我的……”涂言羞于啟齒,又生怕顧沉白賴賬,急得口條都不直了。
顧沉白眼里有笑意,但故意使壞,“我喊你涂言啊,怎麼了?你聽成什麼了?”
涂言一下子泄氣了。
火鍋煮沸了,顧沉白起身把鍋調成小火。
“先吃飯,好不好?”
“……嗯。”
涂言乖乖捧著碗,顧沉白給他夾菜他就吃菜,給他夾肉他就吃肉,像個做錯事情正努力彌補的小朋友。
吃完了還夸了一句“很好吃”。
顧沉白莞爾,伸手去摸涂言的肚子,“讓我摸摸吃飽沒有。”
顧沉白的手隔著衣料觸碰涂言的肌膚,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他的身體都變得異常敏感,他感覺到顧沉白溫熱的指腹還有掌心的硬繭,稍一滑動都惹得涂言全身發麻。
顧沉白曲起指節,輕輕叩了叩涂言的肚子,柔聲問:“你也吃飽了嗎?”
涂言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和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打招呼。
他剛想去碰顧沉白的手,顧沉白就收回去了。
顧沉白緩緩坐直,看著涂言說:“我以前想過,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小兔寶,那該有多好。”
第二十二章
涂言終于承認,他之前所有的不適癥狀都是因為懷孕但沒有被完全標記。
他失眠多夢,沒有胃口,聞不到顧沉白的信息素味就心慌意亂,厚著臉皮去偷顧沉白的衣服裹在身上才能睡著……這一切不僅是因為習慣,更多的是一種生理上的羈絆。
在他默許顧沉白射進他生殖腔的那一刻起,他就離不開顧沉白了。
他不好意思像牛皮糖一樣黏著顧沉白,但眼神卻時刻追隨著,他看顧沉白洗碗,看顧沉白挽起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他明目張膽地觀察顧沉白的每一個動作,顧沉白做事總是不緊不慢的,細致認真,遇到臟污的油漬會皺眉頭,調料瓶要按顏色深淺排好,擺成漂亮干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