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萬分,忍不住張口大叫:“救命啊!來人啊!”
身后的人跟拎雞仔似的,輕輕松松把他扛到肩上。動作非常粗暴,鋼板一樣堅硬的肩膀頂著他胃部,惹得他差點嘔吐。
店長又抽出一根煙,叼著在前面走,煙屁|股隨說話幅度一抖一抖:“同學,早在你不知所謂地跑來西城區,走進這棟房子,就已經被正常社會除名了。”
他用力掙扎著,堅硬的鞋尖踢到那大漢屁|股上,人就跟沒感覺似的,哼都不哼一聲。只是反應可怕,擰著他手腕的力道更大,意圖捏斷似的。
他從小生活在文明社會,哪里遭過這種罪?別說忍受腕骨斷裂的劇痛,就連打針都夠他難受。
可是讓他拉下臉沖人求饒,依他年年站在領獎臺上俯瞰眾生的高傲,又是萬萬不肯的,只好咬牙硬撐,忍得眼淚都快掉了。
店長見他始終不出聲,把叼著的煙放回口袋,略顯訝異:“咦?骨頭挺硬。”
“看你一會兒,還硬不硬得起來。”
木門被迫打開,包廂里放浪形骸的九個男男女女齊齊回頭,目光迷離地盯著他們。
其中一個女人率先招呼,哼笑道:“喲~是哪位老板帶來的好貨?”
店長沖大漢示意,那大漢便把他從肩上甩下。沒等他站穩,又跟押犯人似的一手縛住,一手從后面捏住他下巴,強迫他抬頭。
“岳老板名下的。”店長走過來,戴著硅膠手套的手指不帶任何感情地撫過他后脊,激起陣陣恐懼。
摸過,又把兩指放到口前,隨意地吹了吹:“跟上次差不多——別玩壞了。”
“知道,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過火過?”那熱情洋溢的女人起身,“聽說上次那個感覺很好,不知道這回……是不是一樣?”
女人帶著汗腥味的香水撲過來,熏得婁子健幾欲嘔吐,他瞪直了眼,嫌惡大喊:“別碰我!”
“真是倔強的孩子。”女人無奈收手,不贊成地搖搖頭,“俞赫——他幾歲了?”
店長點燃兜里的那支煙,思索:“二十?”
“也不算很小呀。”女人摸著那處,“肯定做過吧?”
俞赫聽了,低低笑起來,煙都不穩了:“恰恰相反,除了嘴給岳流氓糟蹋過,前面后面,都干凈得很。”
“哈,這麼說,我可要興奮了……”女人不加掩飾的目光肆意打量他,和他盯著實驗室的小白鼠、評估它們的價值時的目光一模一樣。
縱使他再這麼單純,也知道眼下是被男人坑了。這幫喪心病狂的男女和男人是一伙的,不僅不會幫他,還可能玩了命地折騰他。
他必須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
感受著那處被一種陌生的氣息包裹,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不由拼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身后桎梏。
那叫俞赫的店長似乎不喜歡這種場景,叼著煙要走:“那就這樣。你們慢慢玩吧。”
“等等!”幸好嘴巴沒被封,他大喊道,“先生!先生!求您……求您讓我跟他通個電話!”
“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還有更可怕的,你受得了嗎?”俞赫淡淡瞥著他,懷里的黑貓似乎復蘇了,輕輕喵叫起來。金燦燦的瞳孔望著這群兩腳獸,不知道他們這麼多地聚在一起,醞釀什麼圖謀。
俞赫聽到喵叫,目光柔和下來,溫柔地撫摸懷中貓咪。看向他時,眼神依舊淡漠,卻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悲憫。
不管怎樣,這是一個逃生的契機。
他的眼睛亮起,手上蓄力,更猛烈地掙扎起來。
鉗制他的大漢猝不及防,大概沒想到他這麼瘦,也能有驚人力氣,一時不慎叫他掙去。
剛一脫手,他便踢了摸他的女人一腳,把人踹得四仰八叉、哎喲叫喚。
卻沒敢生硬逃跑,而是滑到俞赫身前,拉著人胳膊懇切道:“俞哥,求您了,給我通個電話吧!如果他說不行,那我也死心了,隨你們怎麼折騰,行吧?”
俞赫挑眉,扯著嘴皮一笑:“年輕人覺悟挺高啊,不過點撥幾句,就這麼靈泛了。”
他勉力一笑,忍著自尊被踐踏的苦楚,咬牙哀求道:“求您了……”
俞赫看了慢慢爬起的女人一眼,嗤笑。
他聽著那刀子般嗬嗬的笑聲,內心如墜冰窟。
只見俞赫搖頭,悲憫地望著他:“……你攻擊我的客人,還想爭奪我的話費,是在太可恨了。以為講幾句好話、賣幾聲慘就可以贖罪嗎?”
“我告訴你,在這里,你什麼也不是,充其量只是個臉長得不錯的玩物罷了。你知道什麼是玩物嗎?沒有尊嚴,沒有選擇,供人踐踏腳下,隨意進出。”
他聽了這一錘定音的話語,臉色煞白。
大概是知道希望被掐滅,求生的道路封鎖,內心也就生出一種決絕的勇氣來,叫他敢破罐子破摔,哪怕結果更慘。
他再也不裝孫子,猛地躍起,發狂般奪向男人身后的門,然而勢單力薄、身體羸弱,輕易被更快的動作、更有力的手腳絆住,重重摔倒在地。
“媽的,還敢踢老娘……”女人見他被絆倒,幾步上前,惡狠狠把他踩在腳下,用力碾了碾。
大概是先前玩嗨了,就脫去了高跟鞋,免得那尖尖壓在脊背的感覺,還真是叫人難受。
饒是身體沒多大疼痛,可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珍貴無比的尊嚴被狠狠踐踏的羞惡感,還是叫他頭腦發昏,恨不得撞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