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出生天一年后,他又重返吳龍先老巢,做起這等勾當。
我以為我救了他。
小小的身體矗立雪地中,呆呆的,如身旁堆好的胡蘿卜雪人一樣,干凈又蒼白。
寒風中,我驀地打了個噴嚏,無聲的淚水還在流。混合鼻涕下淌,凍成冰凌。
岳淳......岳淳......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有個更好聽的名字,叫時玫。
這聽起來風騷壞了,一點兒也不似上面一個踏實穩重,可不知怎的,我覺得很適合現在的他。
嬌媚,淫|亂,狂放......如一朵狂欲醉人的玫瑰,搖曳在混亂人群間,芬芳馥郁。
身下的土卻是苦的,混著煙酒泡爛的腐臭,骯臟混亂的交易。鮮紅跳動的心臟被摔破,只有浸染深深的毒,才可在這風險與欲望并存的地下城掙扎。
我不知道他原來屬于這里。
我走回家,看著白白軟軟的小兔子手套,淚水還在不停流。父母見我跑出,早就急壞了,一面揩鼻涕試圖報警,一面在居民樓底下亂轉,焦急詢問鄰居。
我一步步走向他們,遠遠地看見母親奔來,哭嚎著把我抱在懷里。我窩在她柔軟的胸膛,眼睛閉起來,感到無比溫暖,然而心里想的卻是:
現在母親抱著我,可是青年......有沒有人抱抱他呢?
那些粗魯的大漢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們只會把無情的兇器捅進他身體,愿他在冷天里剝光些、再剝光些,而不會考慮他冷不冷、痛不痛,心臟暖不暖。
正如母親失而復得、喜極而泣地抱我,我重生了,多麼也想殺進那破酒館,把兇惡的暴徒打趴下,然后什麼也不做地、只是輕輕給他一個擁抱。
我沒有再去找他。但偶爾,我會到小酒館附近看看他,看他氣色怎麼樣,身體瘦沒有,臉上有沒有淤青,笑容多嗎。
除了喝俞赫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不怎麼笑的,臉色也很差,眉眼時常籠在煙霧里,透出一股不正常的、病態的青。
每每這時候,我都想沖上去抱他,問:你還好嗎?
我當然知道答案怎麼樣,可我只是想問問,哪怕問問也好呢?
我從來不知道長大是這麼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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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再寫幾天就可以騎飛船上天了!(bushi、、、沒準再來個喪尸病毒什麼的......啊啊啊啊太離譜啦(左手握右手試圖壓制)(彈飛)
第23章 歸真
“請同學們翻到課本第二十八頁,閱讀《春》......”
5歲,我跳級上了小學一年級,如今7歲,非常矜持地停留在六年級,和周圍人均比我高一頭的同學同進同出。
要不是考慮過分引人注目的問題(雖說現在知名度也不低),我都想直接高考。不過我也沒閑著。老師在臺上講課,我就在座位弄自己的。只要成績夠好,再計較的老師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我的生活很平靜。不跟高年級的同學玩,對一年級的同齡人也沒興趣。每天早上掐點到校,下午走得最早。回到家就幫做飯的母親打下手,或者做衛生,再然后看幾本雜志。
十點十分,我準時睡覺。早上七點起來,看看自己有沒有換牙。
如果沒有岳淳,我的生活就像激不起一點波瀾的湖面。
每逢周末,我會去看岳淳。
他現在是當父親的人了,也不再店里“工作”。可他很少帶上輩子我輔導過的岳小姐出來玩,也沒和上輩子我有緣見過幾次的前妻同居(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有一次去過他家里,里面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就像我媽在陽臺晾內衣內褲那樣。
成家的岳淳家里沒有。)
他總是孤零零的,著裝也很年輕。這是應該的,畢竟他現在還只是25歲的青年。
我總是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概率最大的是俞赫新開的酒吧,其次是b大附近的圖書館,最后是桂園金都的公園,他未來也會居住的地方。
和往常一樣,我打算先去酒吧。門口的招待員認得我,岳淳和俞赫都特許我進去。由招待員引領穿過中央跳舞的池水,我來到一處安靜的包廂。
里面的燈光像桃紅色酒液,兩個模樣出挑的青年腿挨著腿坐著,氣氛明顯地有些怪異。
招待員尷尬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想:少兒不宜,推搡著我的肩膀想帶我出去。我站著沒動,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兩張交纏的唇瓣,小小的拳頭捏緊。
招待員見我呆愣,更是尷尬地把我臉擰過一邊,輕聲道:“小朋友乖,哥哥現在有事要忙,我們先去下面吃點小蛋糕好不好?”
說著拉起我的手,一拉一拉地引誘:“是香草味的哦,還有草莓、巧克力。”
見稍微漂亮的青年把另一個壓在身下,頭埋下去被沙發遮擋不見蹤跡,我有些著急,掙開招待員的手喊:“岳哥哥!”
我看到沙發似乎震動了一下,隨即岳淳抹了把臉上來,表情說不上是尷尬還是別的什麼。和身下人對望看了看,又扭臉看我,意味不明地應一聲:“是小健啊。”
終究一邊整理衣服走過來,一邊問:“怎麼了?碰到什麼麻煩事嗎?”
從我上一年級開始,就陸陸續續從學校接到些手抄報、實踐作業等需要協同家長或其他監護人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