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如那個雨夜。
“阿華,快跑!”
“別回頭!”
“快跑!”
“哈……哈……哈……”
小邢燁一邊跑一邊哭,身后的人對他窮追不舍。
“殺了他!”
小邢燁瞬間被絆倒,聲音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后衣領子就被人一把扯住,直接把他隔空提起來。
“小雜粹,還想跑?呸!你他媽跑的了嗎跑?”
“看老子不把你剁了喂狗!”
“救命……救救我……”小邢燁的指甲深深地嵌進那人的手背里,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前面過來的一個穿著黑色馬褂的人,明知道他也不會是好人,但求生的欲望還是讓他朝他開口,“救……救我……”
……
“嘩啦——”
“燁哥!”
邢燁從坡上溜滾了下來,梁耀緊隨其后跟著他滾了下來。
“沒事吧燁哥?”梁耀爬過來拍了拍他的臉。
邢燁睜開眼,天還是黑的,雨還是急的,他擦了擦眼睛下的水,一擺手,“沒事,快走。”
-
祖炳他們沒走多久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下雨的緣故,味道迅速彌漫開來,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和硝煙味,他打了個手勢,幾人立即停下。
地上還有被人拖拽和處理戰場的痕跡,葉子上的鮮血被雨水沖刷了不少,但味道確實緩解不了的,不應該,第一不應該的就是在這片選訓區域怎麼會出現一種激烈廝殺的戰后情況,第二不應該的就是不至于他們一點聲響都沒聽到吧。
沒有通訊器,沒有煙霧彈,互相都聯系不上,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怎麼了?”劉長樂上前問。
祖炳把手上剛摸的痕跡給他看。
劉長樂滿臉震驚,“人血?”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祖炳沒多說,立馬起身,換了方向帶頭走。
他們身上除了從教官那摸來的一支裝著空包彈的槍,其余什麼武器都沒有了,幾人只能伏低身姿小心前進。
在看見冒著火光的大洞時,祖炳起身,“我先去前面探探,你們待在這不要亂動。”
一路悄悄的摸過去,洞口附近沒什麼動靜,但里面的火還在那熱烈地燃燒,危險的第六感讓他迅速回身撤離,一支什麼針卻打中了他的脖子,眼睛沒什麼力氣地睜了兩下,然后整個人往下一倒,最后閉眼前他看到一雙登山鞋模模糊糊地出現在他鼻尖前。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里,整個人被倒吊在房梁上,頭底下是一池臟水,里面的惡臭味讓人聞得瞬間能把三天前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頭頂一盞暗黃的燈亮著,祖炳微微睜眼,旁邊倒掛著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只不過那個人被裝在了麻袋子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遠處的走廊傳來步步沉穩的登山鞋聲。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屋里迅速進來三個人。
為首的是個壯漢,眼睛上掛著一副墨鏡,下巴上的絡腮胡長的都可以扎辮子了。
“醒了?”一個雄厚的聲音問,普通話甚至還有點蹩腳。
祖炳不吭聲。
“你們是圖古的人?”壯漢又問。
祖炳依舊不吭聲。
“還是說,”壯漢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著裝,“你們是軍方的人?”
祖炳繼續不開口。
旁邊的小弟上去就沖他的肚子猛給了幾拳,祖炳倒咳嗽了兩聲。
“差點以為是個啞巴。
”壯漢笑道,“我勸你早點說實話,少吃點苦頭。”
祖炳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終于開口道,“這是哪兒?”
“這里嘛,”壯漢摸了摸自己的長胡子,“自然是夢中香啊。”
“你是誰?”祖炳又問。
“你別管我是誰,你先告訴我你是誰,你,你們?”壯漢說。
“你知道圖古?”祖炳問。
壯漢兩手放在膝蓋上彎腰看他,這麼一湊近,祖炳能聞見他身上的羊膻味兒。
“這麼說你是圖古的人?”壯漢問,“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祖炳說。
“不說實話嗎?”壯漢笑出聲,從腰間瞬間拔出槍,一下抵在他的下巴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穿著特戰服的人,你們來了多少人?領導是誰?安排的什麼計劃?對我們,又掌握多少?”
“不知道。”祖炳說,“我們只是訓練。”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可是一點都不好笑呢。”
話音剛落,壯漢直接朝右邊麻袋開了一槍,麻袋里的人悶哼一聲,鮮血從腰腹間流出來,緩緩地從麻袋里面滲透出來。
“你——!”祖炳看不見麻袋里的人,但是他看見了那正滲透過來的血。
“你不老實啊。”壯漢頗為惋惜道,他沖身旁人一揮手,那人立即把麻袋里的腦袋扯出來。
“這位你應該認識吧?我看都是統一著裝的。”壯漢笑。
祖炳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邢燁的嘴被人用東西堵著,半只眼睛都被打青了,頭頂上還有鮮紅的血順著濕漉漉的發絲在往下滴。
“你他媽有種沖我來!”祖炳怒瞪著面前的人。
“著什麼急?一個個來唄。”那人說,然后把麻袋放下,“這玩意兒當沙包練可來勁了,你沒見過吧?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功夫。
”
說著他就直接沖著面前的人形沙包拳打腳踢,祖炳感覺凌厲的拳風仿佛也打在了自己身上,邢燁每悶哼一聲,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那個部位仿佛也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