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算了,私下有時間在和他好好說說這個事。
有新兵突然問,“你啥時候入伍的?這麼年輕又這麼快進入尖刀七隊,肯定必有兩把刷子吧?”
“這不廢話嗎?能進七隊的有誰是孬種啊?”邢燁挑了挑半邊眉,“不過我入伍比較遲,說來話長啊,就不展開詳細說了。”
“你為啥要進尖刀大隊啊?”
“因為……”邢燁頓了頓,“這里有我想要見的人。”
“哦~誰?”有人起哄道。
邢燁彎起嘴角,似乎是有點苦澀,“一個……非常牛逼的戰友,他說這里值得所有新兵為之奮斗,他還說這里可以看見理想。”
“那他現在和你一個隊嗎?”
邢燁搖搖頭,抬起手,“下一個問題。”
“燁哥,那你們是真的殺人嗎?”有人好奇地問。
“假的。”邢燁重新叼上那根枯草。
“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啊?”
“很小了,記不清了。”
“很小?”
“記不清了……可能也很大吧……”
“殺人是什麼感覺啊?”
什麼感覺,邢燁都不知道怎麼回復好了,其實他都有點殺麻木了,畢竟扣扳機的瞬間人頭爆血是糊不了他的鏡頭的,但是背后摸哨的時候鮮血是會從自己手上流下,他頭一次感覺到血是那麼的滾燙,即便那個人是他的敵人,但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會覺得一陣陣心慌。
殺了多少人呢,他也記不清了,感覺他從有記憶起好像就已經動手殺了第一個人了,不回想還好,一回想起來記憶就沒完沒了地反反復復涌上來,脹的人瞬間頭發暈胸發悶,沉重地讓人喘不過來氣。
“反正不是什麼好感受。
”邢燁明顯不愿多說。
“那你第一次執行任務緊張嗎?”梁耀問。
“緊張。”
“害怕嗎?”
“不害怕。”邢燁笑道。
“緊張卻不害怕?”梁耀疑惑了。
邢燁看著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重復他的話道,“緊張但不害怕。”
他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他這麼多年就是從那種槍林彈雨摸爬滾打過來的,至于緊張,不過是因為這次不是單軍作戰了,身后有隊友,他不僅要保護好自己的命,更要守護好隊友的命,讓他們放心把他們的后背交給自己。
“那有啥辦法緩解緊張或者害怕?”有人又問。
“那就要看你怕啥了,”邢燁說,“如果你是怕死,那你可以不用繼續參加了。”
“但是——”他話音一轉,“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沒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的時候。”
“自個兒悟去吧。”
“不是都說殺了第一個人會得創傷后遺癥嘛?”
“你們了解的還不少嘛,”邢燁笑道,“嗯,分人分情況,真殺人之后會有人過來檢查測試你的心理狀況的。”
“嘶~咱能換個輕松愉快點的話題問嘛?這大白天的,大好的太陽,怎麼盡問寫死不死活不活的?”邢燁扯下嘴角邊的枯草吐槽道。
“那燁哥耍朋友沒得?”劉長樂問。
“耍個錘子哦。”邢燁抬手往面前一揮說,“你看看這,光桿司令團,怎麼談?”
劉長樂笑樂了,突然操起一口西南官話,“哎~燁鍋,年代不同咯,時代在進步,年齡放大,性別放……”
‘寬’字還沒說出口,邢燁拿著手里的那根枯草朝他扔過去,“給勞資閉到嘴!”
劉長樂大笑兩聲,“得,我閉嘴。”于是抬手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嘴上硬是沒個把門的。
”梁耀無語地吐槽。
“把門的可不在嘴上啊。”劉長樂戲謔道。
梁耀懶得理他,繼續聽別人的問題。
“還有要問的嗎?沒有就散會,吃飯去吧。”邢燁說。
眾人好像都沒話了。
邢燁手一揮,“行了,散吧,班長帶下去吧,反正日子還長著呢,要問的以后再問,都給爺口水講干了。”
眾人紛紛下山,祖炳走在最后面,邢燁則跟著他后面,沒兩步就和他并齊,“恭喜啊,苦了這麼久終于兩條腿都邁進來了。”
祖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和哥說句話唄,你這樣顯得我好沒面子啊。”邢燁看著他委屈道。
“哪敢啊教官。”祖炳終于開口。
“別叫教官,好歹還對床睡了那麼多日子,一起訓練了那麼多日子,聽著多生分啊。”邢燁說。
“還好只是對床睡的,要不然我和你稱兄道弟起來還真是不太合理,還好都只是演習,不然你真死了我又沒救成可有夠我難受的,還好你是教官,不然當我今天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你就要挨我一拳了。”
“……。”邢燁被噎了一下,看著那人下山的背影逐漸消失,他終于甩了甩肩,算了,還是回山上練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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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當當當當當當當!”劉長樂從外面一下竄進寢室,立馬神經兮兮地關上門,“同志們!聽說了嗎?”
孫軒非常給面子的回頭看他,“什麼啊?”
劉長樂‘嘖’了一聲,“剛剛吃飯的時候聽說的,原來燁哥之前,就是在入伍之前,是在邊境線外做臥底的。”
祖炳聽后頓時抬頭看過去。
孫軒半張著嘴巴,一副震驚的樣子。
“你從哪聽來的?”梁耀問。
“你聽著就是了,管我從哪聽來的。
”劉長樂說。
梁耀,“……。”
“所以他是任務成功后才回來入伍然后進尖刀大隊的嗎?”孫軒問。
劉長樂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當然啊,任務不成功他昨天還會站在我們面前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