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燁!”
“他們真的是想救人質嗎?”邢燁再次質問道。
“不是嗎?”周燼文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雖然孔禾犧牲與組織計劃有一定關系,但邢燁現在已經陷入了一種激進的不可理喻的情緒。
“是個屁!”邢燁吼道,“他們難道不是想拿我們七隊的血肉之軀為他們鋪開一條功成名就的路嗎?”
“邢燁你真的夠了!”周燼文指著他,“孔禾犧牲了誰他媽心里好受了?你他媽跟我在這叫囂個什麼?”
“隊長,”邢燁看著他輕聲說,“其實你應該問問組織這次任務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什麼?”周燼文仿佛沒聽懂。
“你更應該問問他們究竟對我們小隊還隱瞞了多少信息。”邢燁的手伸進了褲兜,用力地攥住那個酒標,然后伸吸一口氣再次看向周燼文,“隊長,你知道你當時喊我撤的時候我看見誰了嗎?”
“誰?”
“向闖。”邢燁說,“他還活著,這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們?這次任務突然變化是不是早就設計好的?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們引向闖過去他們好在第三集合點埋伏一網打盡?”
良久,周燼文開口道,“你沒有證據。”
“不需要證據,”邢燁說完立馬轉身,“我回去。”
一聽這話周燼文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你他媽放屁!你回的去嗎你回去?你他媽是回去送死的吧?”
“可以,”邢燁轉回頭看他,“如有必要,我可以犧牲。”
“邢燁!”周燼文沖著他離開的背影喊,“你對得起祖揚嗎?”
“他用他的命換你的命回來你他媽上趕著去死是吧?”
“那我就用命還他!”邢燁說。
拳頭瞬間招呼臉上而過,邢燁被打的往旁邊一個踉蹌,緊接著周燼文就緊攥著他的衣領,“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你還誰?你又還的起誰?你的命又他媽值幾個錢?”
“邢燁,沒人欠你的!”
嘴里有血腥味泛上來,邢燁用舌頭用力地頂了頂,他抬手推開滿臉怒意的周燼文,“隊長,我的命不值錢,所以我申請回去。”
“邢燁!”周燼文緊握著拳頭看他。
邢燁扯起嘴角沖他笑了一下,“晚安了,隊長。”
看著落寞的背影逐漸走出鏡頭,祖炳不知道自己的心怎麼也會跟著慌亂了起來,雖然聽不見他們倆究竟在吵什麼,但也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腦子里回想起大家朝西操山默哀的樣子,如果去一次就少一個人回來,他突然覺得心慌的厲害,他也怕哪一天,要是飛機上不會出現邢燁的身影了……祖炳不敢深入想了。
孔禾犧牲的消息傳遍整個營隊,七隊的訓練照常,只不過大家好像都不開心了,尤其是輝子他們,只能通過每天不停地加訓來泄憤。
祖炳每天都在按邢燁原來的一些方法訓練自己,自從那次看見邢燁和周燼文在操場上吵架后,他幾乎有差不多兩周時間沒有見到邢燁這人了。
所以當從鏡頭里看見那個單薄又熟悉的身影時,他立馬跑下了山。
邢燁坐在雙杠上望著遠山發呆,手里還捏著一根枯草在轉著玩。
“看什麼?”
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誰,邢燁的臉上重新掛起那副無所謂的神情,回頭沖祖炳拍了拍雙杠示意他坐上來。
祖炳兩臂一撐整個人懸空而起,他直接和邢燁并排坐著,兩只腳都踩在前面的杠上。
“不訓練啊?”邢燁問。
“訓練,”祖炳看著他的側臉道,“但是得請教請教。
”
“請說。”邢燁笑。
“你剛剛在看什麼?”祖炳問。
“這就是你要請教的問題?”邢燁挑眉。
“隨便聊兩句。”祖炳說。
邢燁拿著枯草的手往前面一指,“看山。”
祖炳的視線隨著他的手一路看過去,山是黛色的,群山之間的波瀾起伏有致。
“看山想什麼?”祖炳又問。
“想西操的山上有多少英魂。”邢燁說,“可我不敢數。”
祖炳的心里也跟著泛起了一點酸澀,他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無聲地看著邢燁的側臉,在太陽的照射下能明顯地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再往上看,眼角處還有剛結痂的傷口。
“哎?”邢燁突然回眸。
祖炳跟做賊心虛似的立馬收回眼神,喉結上下滾動,應了一聲,“嗯?”
“你老是看我干嘛?”邢燁問。
問也就算了,偏偏還湊近臉,眼神也是死死地盯著祖炳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你看我的眼神不太清白啊?”邢燁挑眉道,“眼里都拉絲了。”
祖炳吞了一口口水,心臟跳的特別快,他感覺以這個距離,邢燁能非常明顯地聽出他這麼不正常的心跳聲。
還沒等祖炳有所回應,邢燁跟著又來了一句重磅之錘的話,“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祖炳腦子里立馬否認,嘴巴一張開卻是坦蕩的承認,“是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邢燁看著他快速地眨了眨眼,“啊……啊?”
祖炳看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有點想笑,叫你亂問話,他心里嘆了口氣,算了,說了就說了,他坦蕩地把視線遞回去。
邢燁往后拉開一點距離,“我他媽開玩笑呢。”
“誰和你開玩笑了?”祖炳問。
“這不行!”邢燁擺手。
“我又沒說要怎麼樣呢,你慌啥?”祖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