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燼文正正臉色,“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后,七隊都在你身后,這次,你不再是一個人單兵作戰了。”
邢燁聽后從石頭上跳下來,站正抬手朝他敬了一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不破樓蘭終不還。”
“哎喲,他們竟然還教書?”
“那是,額……不是,他們只教認字,我是自學的,不過……有人倒是教了我幾首詩。”
邢燁說完突然想到什麼,從兜里摸出那只口琴遞給周燼文。
“干嘛?傳承啊?”
“那傳承也不是傳給你的啊,”邢燁嘆氣,“祖揚沒給祖炳留下什麼東西,我想我走之前總得替他留一個吧,至少是個念想,”他的指尖摩挲著口琴光滑的一面,“但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其實揚哥是對的,念想只能讓活著的人徒增悲傷罷了。”
“那你還給他?”周燼文看著邢燁,“要給自己給,不帶勞。”
“哎你這人……”
……
“黑暗里穿梭了那麼久,還會想見到光明嗎?”
“正因為黑暗里穿梭了那麼久,才會更加渴望光明。”
腦子里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那是少年老成的邢燁和更年輕的祖揚在夜空下的交談。
“想來嗎?等這次任務完成后,我來接你回去。”
“……”
“嗯?”
“我……還是就在這邊吧,也習慣了。”
“遇見了什麼困難?和哥說說。”
“沒有。”
“你多久沒回來了,祖國也想你。”
“你不想回來?”
他聽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不是,只是感覺回不去了。”
“大家不會接受在黑暗里潛伏那麼久的人,渴望光明但也怕光。”
“更怕玷污了那身神圣的軍裝。”
……
回憶綿長反復,想起來任何一點都會達到心悸的地步。
原來當初那個怕臟了那套軍裝的小孩,如今也套著這身衣服學他們在陽光下生活了很久。
看著走廊欄桿上趴著的人,祖炳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快步走過去,“找我有事?”
“就不能沒事找你?”邢燁回頭問,然后又“嘖”出聲,“誰說就是來找你的?少臭美。”
“什麼事?”祖炳笑。
邢燁把他手上的那只口琴遞過去,“你哥送給我了,我想還是留給你吧,留個念想。”
祖炳伸手接過,邊緣都已經有點掉漆了,“給我?”
“嗯,給你。”邢燁說完就走了。
祖炳看著那個口琴發了好久的呆最后才回到宿舍休息,沒想到竟然還從豆腐塊的被子底下摸出一張小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潦草張揚,就和寫這字的人一樣放浪不羈。
[別生氣了,哥就死不了]
那還怪厲害的,祖炳悶在心里吐槽道,看著手里的這張不知道從哪個頁面撕下寫的廢紙條,他罵了一句‘幼稚’,然后轉手又把紙條疊好找了個鐵盒子把它放好。
口琴被他擱在枕頭旁邊,他就一直在那盯著看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過去找邢燁。
“怎麼了?”邢燁不解地看著他。
祖炳把東西又遞還回去,“我哥給你的東西還是你拿著吧。”
邢燁沒伸手接,“那你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有你就夠了。
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是仍被理智拉了回來。
不合適,太不合適了,他壓下心里的想法,笑了一下說,“沒事,在你手里也是一樣的。”
這哪一樣了?邢燁心想,但是看他那麼堅決,最后還是把口琴拿了回來,“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等你哪天想要了就來找我。”
祖炳盯著他的臉點了點頭。
之后又執行了兩次任務,生死線上讓大家之間的配合更加默契,邢燁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會問祖炳怕不怕,祖炳只是搖頭,就沒怕過,呆在邢燁身邊好像根本不存在‘怕’這件事。
邢燁沖他豎起大拇指,“日后一個人狙擊埋伏的時候也別怕。”
“有你在我就不怕。”祖炳說。
“不可能總是一起出任務的。”邢燁說,“反正……”他頓了一下,“我相信你。”
-
山林里穿梭著幾個人,邢燁帶著槍占領了一個制高點,周燼文則帶著剩下的人往山下走,逐漸逼近一個村莊。
村莊里沒點燈,黑漆漆的一片,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底下波濤暗涌。
山里氣溫低,他們穿著單薄的作戰服謹慎前進。到了一處院子前,輝子幾步助跑然后蹬著周燼文的背利索地翻進了院子里。
沒一會兒,院子門沒人從里面拉開,所有人一一進去。
……
祖炳晨練的時候才發現隊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在了,四處問了一下才知道周隊凌晨帶人出去執行任務了。
“我們不都一個隊的嗎?為啥不喊我們?”劉長樂不解。
“此次任務太危險了,”八隊的隊長說,“你們就參與過兩次行動,綜合考慮下不太合適。”
“我們不怕死!”梁耀說。
八隊隊長似乎是噎了一下,然后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們是不怕死,但是你們周隊啊,怕你們死。”
“你知道任務是什麼嗎?”祖炳問。
八隊隊長攤攤手,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啊,“你們還是照常訓練,別偷懶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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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幾天哈,上卷存稿已完,下卷幾章存稿需要小幅度修改情節,加上要論文定稿回校答辯了,可能更新不及時,抱歉~
# 下卷:破曉
第 28 章
“有埋伏,快撤!”
話音剛落,前方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火光四濺,趙云的身體在空中被炸成碎片,緊接著密集的槍聲從四面八方襲來,沉沉的黑夜被火光點燃,像一個嗜血的猛獸試圖吞并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