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也太不好說話了,喬西不安地想。不過人是真的好英俊啊,脂玉般的膚色,鋒利且深邃的眉眼。俊得像把剛開刃的寶劍,連仰望他的塵埃也會被劈成兩半。
喬西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驚的。
“盛先生,這位就是約您的喬先生了。”服務員向盛臨介紹了喬西后就識趣地離開了。
喬西緊張到不敢抬頭看一眼面前格外凌厲的alpha。
可是招呼總要打的,喬西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像盤卡住了的磁帶。
“盛,先生,你好。我,叫,喬西。”喬西久不開口,沙啞低沉的嗓音從自己的喉嚨里發出來之后,他自己也驚訝壞了。怎麼會這麼難聽啊。沮喪的情緒一下子溢滿了喬西的心臟。
盛臨點了點頭,臉上還是繃著沒有笑意,喬西卻突然不緊張了起來,因為他沒有笑話自己。以前自己但凡開口,勢必要受到些許譏笑的,尤其是在家里,所以他最會做的事情便是裝啞巴。
喬西松了口氣。
“我們,有,有婚約。今天,我來,退婚。”
這句說的不好,喬西在心里懊惱極了,細密的汗珠從額發中細細沁了出來。
盛臨微微挑眉,眼里終于釀出了點點笑意,不過隱藏地極好。
當喬西望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臆想中的任何場景都沒有發生。
未婚夫他既沒有欣喜若狂,覺得終于擺脫他這個累贅,也沒有惱羞成怒,覺得由Omega先提出退婚很丟面子,甚至都沒有如釋重負的意思。
眼前的alpha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和自己沒什麼關系的閑話,神色輕松至極。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這樣的態度讓喬西更難過了。哪怕是生氣也好啊,多少給點反應吧。
難道和自己的婚約就這麼不值得人在意嗎?
喬西向來是個大方的好孩子,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沒多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了自己偷拿出來的信物。
他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個小偷一樣,手哆哆嗦嗦地打開了塵封已久的首飾盒,里面赫然擺放著一枚光華燦爛的戒指。
戒面是一顆絕佳的祖母綠,綠瑩瑩地絲毫不顯老氣,反而透露出勃勃生機,戒面圓而潤,像極了一滴飽滿的湖水。
喬西似乎自己也被驚到了一般,嘴巴半張著,祖母總說里頭的東西寶貝著,不能隨意打開,所以喬西從未見過里頭到底裝了什麼。
沒想到會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這個,是,訂親,信物。現在,還給,你。”喬西好不貪戀地把東西往盛臨面前一推,討好意味明顯。
盛臨輕笑一聲,隨意地捻起那枚價值連城的戒指,半是懷念半是惋惜地撫摸著那枚鴿子蛋一樣大的戒面,觸之生潤。
他終于輕笑了一聲,眼眸如寒星一樣燦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的Omega少年。
“怎麼好好的就要退婚?”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解,可更多的確實躍躍欲試的興奮。
喬西聽了這話終于忍不住拿出自己為此準備已久的筆記本,他強忍著不堪,打開了本子,露出了雪白光潔的內頁。
輕輕一推,就將整個本子放在了盛臨的眼皮子底下。盛臨面露驚訝,輕輕一掃就明白了喬西的意思,可他還是合上了本子,對著喬西搖了搖頭。
“你會說話,可以自己告訴我。”
筆記本封皮上的老狐貍正在垂釣,等著池塘中的笨魚上鉤。
喬西一下子就慌了神,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方才好。
對面的alpha見狀叫了杯香甜的熱巧克力,換掉了喬西手中冰涼的牛奶。
“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說。”alpha的身體微傾,離喬西的距離更近了,讓喬西能夠清楚的聞到對方身上龍舌蘭的氣息。喬西有些心顫,頂級的alpha給人的壓迫力實在太強,尤其是像喬西這樣剛在分化中的Omega。
本來被腺體貼緊緊圍追堵截住的小茉莉此時終于突破了舒服探了探腦袋,可惜喬西在熱巧克力濃郁的香甜和龍舌蘭的熱烈中迷失了,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腺體貼已經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只是對面滿腦子壞心眼的alpha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切,卻只是不動聲色地細細品味著剛分化的Omega少年初次傾瀉的甜香,一點也沒有提醒的意思。
喬西莫名委屈極了,咸咸的眼淚從紅了的眼眶中一顆顆滴落,跳入本就滾燙的熱巧克力中。
“因為,你已經,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喬西本就沙啞低沉的嗓音里帶著幾分哭腔,勾的盛臨心癢癢的,讓這樣乖的Omega沙啞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一定很好聽吧。
盛臨無不惋惜的想,自己這個侄子真是沒福氣,這樣漂亮的小Omega也會錯過。Alpha深沉的臉上勾勒出一抹狐貍般的笑意,帶著志在必得的意味在里頭。
“對不起,喬西。”alpha眼神真摯地向抑制不住自己淚意的Omega道歉,這讓喬西不明所以。
“你,沒有,對不,對不起我。
”喬西越著急說話就越磕巴,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讓他說的這麼丑陋,喬西忍不住激烈得用手比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