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碗你洗。”
張斂十分震驚:“我買菜,還要我洗碗?”
“你天天吃那麼多,我做飯不費勁嗎?”
“我不會!”
“學。”
兩人瞪著對方。白耳鐵了心不讓步,像只警惕的兔子一樣和張斂對峙。張斂低頭看著白耳的臉,他的眼睛濕潤發亮,口罩拉下來,紅潤的嘴唇抿著,臉頰因為情緒的變化泛起淡淡的粉色。
便利店的白熾燈打下光,照在他白凈的小臉上。
張斂的背微微僵直。他移開視線,哦了一聲。
這是答應了?白耳狐疑看他:“說話算話。”
張斂已經側過身去,聲音有些煩躁:“知道了。”
回家以后,白耳炒了一大鍋牛肉炒飯,自己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部被張斂吃光。吃完后桌上放著空盤子,白耳看著張斂,示意他的任務到了。
張斂沉默半晌,說:“我不會洗碗。”
一個人在國外呆這麼久,到現在連碗都不會洗。白耳無力吐槽,站起身對他說:“我教你。”
他系上圍裙,戴上橡膠手套,把碗筷和鍋放進洗碗槽,給大少爺演示怎麼洗碗。
張斂嘲他:“洗個碗還要戴手套。”
白耳面無表情:“我對洗潔精過敏。”
張斂閉上了嘴。
“擠這麼多洗潔精,然后用水打濕盤子和抹布。”白耳慢慢跟他講,“洗完以后全部用清水沖一遍,直到一點泡沫都沒有,然后把水擦干凈。”
洗碗槽不大,加上張斂肩寬個高,不過抱著手臂在那一站,兩人的距離就不可避免的縮短。
“記得一定要把水擦干凈……看怎麼洗碗啊,看我的臉做什麼?”
張斂把視線從白耳的臉上移開,扔下一句“知道了”,轉身離開了廚房。
學習態度真差。
“白白,最近和室友相處得怎麼樣?”
白耳坐在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里,一邊寫作業一邊對手機屏里的媽媽說:“比以前稍微要好一點了吧。”
“小張還在家里抽煙嗎?”
自從白耳告訴爸媽張斂的名字后,他們倆就稱呼張斂為小張,聽起來非常接地氣,每次白耳聽到這個稱呼就十分想笑。
“不知道,最近沒碰到他抽煙。”
白爸爸擠過來,問他:“出國到現在沒有碰過過敏原吧?”
“沒有,我很小心的。”
“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白爸爸又叮囑他幾句,被白媽媽嫌話多推開,說不耽誤白耳學習,把電話掛了。
白耳一直在圖書館呆到晚上十點,見外面下起雨,這才收拾東西回家。
回到家又看到客廳里坐了一堆人。
電視上放著投屏游戲,聲音開得很大。桌上堆著五顏六色的飲料和披薩。
這些人都不學習的嗎,哪來這麼多精力天天開派對?白耳頭疼無比,正打算眼不見為凈回房,忽然被喊住:“小白耳!”
秉然西扔下手柄,引起一同打游戲的袁寄十分不滿的一聲“喂”。他穿過客廳跑到白耳面前,“一起來玩嘛。”
“我就不來了……”
“哎呀,你怎麼總是拒絕我,我好傷心啊。”秉然西拉著白耳撒嬌,就是不要他走。
袁寄嚷嚷:“西西,你還打不打啦。”
秉然西對白耳說:“你看,他們都催我了。”
白耳為難地看向客廳,張斂低著頭玩手機,聞言看了白耳一眼,什麼表示也沒有。另一個面生的男生也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顧煥今天沒有來。
張斂身邊的莫菁轉過頭,聲音柔柔的開口:“白耳這回也不來嗎?”
秉然西:“小菁,你幫我勸勸吧,白耳太高冷啦。”
莫菁笑了笑:“這麼高冷,我可勸不動。”
話說到這里,白耳只好妥協:“好。”
“來嗎?”秉然西頓時眼睛一亮,拉著白耳朝客廳走,“太好了,一起打游戲嗎白耳!”
白耳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
“沒關系,那我陪你聊天。”
袁寄瞪圓了眼睛:“秉然西!你還是人嗎。”
白耳坐下來。今天客廳里的酒味很淡,桌上大部分都是飲料。白耳于是取下口罩和帽子,把書包放到一邊。屋子里很暖和,他順便脫下外套,只穿一件貼身的灰白色半領毛衣。
坐在對面的張斂忽然站起來,抬腳就走。
秉然西莫名其妙:“干嘛去二斂。”
張斂扔下一句:“衛生間。“
“哦。”秉然西嘀咕:“也沒看你喝多少酒嘛。”
白耳坐在這群人中間有些局促。秉然西一直靠著他和他講話,莫菁還是那麼溫和優雅的樣子,坐在他們對面安安靜靜地喝酒。
袁寄湊過來和白耳打招呼:“你好啊白耳,我叫袁寄,之前我們見過的。”
白耳想起來,她就是那個棕色長發的女生,嗓門很亮。
下一句話,袁寄說得很真誠:“委屈你和二斂當室友了。”
白耳盡量面不改色:“……還好。”
袁寄指指坐在白耳另一邊的男生,介紹:“他叫陳雙晟,我同班同學。”
陳雙晟沖他笑笑:“你好,白耳,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他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里面裝飲料,遞給白耳:“喝點果汁吧。”
白耳一路走回來,確實有些渴了。他接過杯子,對陳雙晟說了謝謝,順口問道:“什麼口味的?”
陳雙晟聳肩:“這邊飲料太多了,可能是蘋果味的?不過都很好喝,口味很醇正。
”
白耳便喝了。
他咽下去以后才意識到不對,又問了一遍:“這是蘋果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