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站在白耳的房間門口,白耳卻很怕他往里看。
自己的房間不像個男生的房間,他知道。他怕張斂又覺得他是個娘炮。
可張斂沒看他的房間,張斂只看著他這個人,然后開口:“白耳,你是同性戀嗎。”
白耳第一下沒反應過來,傻乎乎的“啊”了一聲。然后意識到張斂問的是什麼,臉一下就白了。
張斂接著問:“你喜歡顧煥嗎?”
“什,什麼?”白耳根本反應不及,張斂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超出他的反射弧范圍,白耳勉強消化很久,反而更加迷茫:“顧煥?”為什麼要提顧煥?
白耳有些不安地揪緊衣角,謹慎地回答:“普通朋友的話,算是喜歡吧。”
張斂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心煩意亂地點頭,轉身下了樓。
白耳心慌地躲進房間里,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胡思亂想。張斂也知道他的性取向了,為什麼?自己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而且張斂竟然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感,就那樣一句話也不說地走了。
他不覺得惡心了嗎?
白耳窩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想也想不出個頭緒。
二狗子也該覺醒了吧啊啊啊啊
好想按頭
第一個吻
“白白,圣誕節有沒有計劃呀。”
圖書館里,五人小組剛完成小組作業。孫朱凌收拾東西,隨口問了白耳一句。
白耳:“沒有。”
“我打算去冰島玩。”杰西卡說,“你要來嗎,白白。”
西蒙:“如果沒有人陪你,你可以來我的宿舍……”
陳淘淘:“西蒙!你不可以這樣,你不是說自己有女朋友嗎!”
西蒙:“……我的舍友們會一起慶祝圣誕。你怎麼了淘淘?”
陳淘淘:“哦,沒事。
”
“我沒有很想過圣誕,可能還是待在家里看看書吧。”白耳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娛樂方面實在無趣,便委婉地拒絕了他們的好意,收拾好東西后便和組員們告別,離開了圖書館。
圣誕節快到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夜晚也越來越黑。白耳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風吹得他不住哆嗦,把厚厚的圍巾捂得更緊了些。
忽然,他又感覺到了那道視線。
白耳的精神高高懸了起來。
他不止一次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應該稱作看,而是盯。白耳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這種被從暗處鎖定的感覺太過強烈,加上他天生敏感,根本無法忽略這種怪異感。
白耳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樹葉被風吹出沙沙的聲響,房子和樹木在墻上和地面投上大片陰影。
白耳的手指又開始輕微地顫抖。
這種被窺伺的感覺令他非常不適,甚至恐懼。他想起很不好的事情,是他一輩子都不想記起的事。
白耳想趕快往回走,可是他太緊張,已經不敢背朝身后,生怕又聽到那細微的腳步聲黏上來,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要報警嗎?白耳握緊手機,猶豫半晌,手機忽然響了。他嚇了一跳,拿起來一看,是秉然西打來的。
白耳接起來,就聽秉然西用溫暖活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喊他“小白耳”。
緊繃的情緒獲得片刻緩和。白耳應了一聲,小聲問他:“什麼事。”
“想問你要不要出來玩啦。”秉然西聽起來很歡快:“都快圣誕節了,小白耳什麼時候才愿意和我們見面呢。
”
秉然西努力說服他:“這邊有一個很好的酒吧,只限學生出入的,里面不準抽煙,大家基本上也只喝雞尾酒,酒吧里既沒有酒味也沒有煙味,環境特別好,小白耳,一起來嘛。”
白耳沒怎麼猶豫,就說:“好。”
秉然西本來還打算繼續哄勸,沒料到他答應得這麼快,還愣了一下,“啊?哦好的!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白耳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在哪兒。
好在秉然西很耐心地告訴他:“你微信和我開一下實時位置,我現在開車過來。”
白耳開著手機和秉然西共享位置,站在原地,背抵著墻,等秉然西過來接他。
他太緊張了,一個人待在無人的夜里,黑暗像無聲無息的野獸,隨時要攀上他的腳踝,將他吞噬。這個時候秉然西打電話過來,說要帶他去一個人很多的地方,白耳是不會拒絕的。
不過十分鐘,秉然西就來了。
張揚的紅色跑車嗡鳴著引擎來到白耳身邊。秉然西按開車門,從車里探出金色的腦袋,沖他露出燦爛的笑:“小白耳。”
白耳坐上車,車門合上。車里很溫暖,讓白耳漸漸感到安全。他對秉然西露出一個帶著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秉然西以為他是在謝謝自己帶他出去玩,便說:“沒什麼,早就想邀你出來玩啦。”
他從后座拎過來一個小袋子,放到白耳懷里,“給你買的。”
白耳愣了一下,打開袋子一看,是一個小巧可愛的白色奶酪蛋糕。
“知道你容易過敏,就沒敢買那些花的,只買了最簡單的這個。
”秉然西平緩地開著車,側頭對白耳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可以嗎?”
“可以,我可以吃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