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很有耐心,畢竟等了五年,也不介意再多等十天半個月。而且他現在已經來到了白耳身邊,就差一扇門的距離。
他在附近的便利店坐了一下午,等天完全黑下來以后,才慢慢拐過街區,走到別墅附近的墻下站定。
他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像很久以前那樣,在黑暗里等待白耳。他可以一直等,白耳身邊的男人看起來很麻煩,但他可以等到白耳一個人的時候。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周游亦看過去,不是白耳,不過是一群陌生的異國面孔。
他不甚在意地回過頭,繼續看著別墅門口。
緊接著,他的后腦勺被猛的一砸。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周游亦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
這是一個倉庫,很大,沒有燈,窗戶開得很高,在黑漆漆的墻上連成一排,窗外白晃晃的路燈把光投進來,讓周游亦勉強看清了這個陰暗的、空曠的空間。
他坐在一張椅子里,手和腳被綁在扶手和椅腿上,嘴被堵著,倉庫房頂的天窗開著,漏下搖曳的星光。
他的身邊站著兩個人,身后似乎也站了人,周游亦勉強扭頭看過去,看到身旁兩個人是中年男性,很健壯,面貌偏向中東長相。
“嗒”的一聲,面前黑暗里發出一聲鞋尖落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一個女聲:“你好啊,周游亦。”
鞋尖踏進路燈投射進來的光亮區,周游亦隱隱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年輕女孩,頭發很長很卷,輪廓在光影間隱匿,聲音清清脆脆的:“被綁成這樣,好可憐哦。”
又一個微微上揚的男聲響起:“他自己要找上門,怪誰。
”
一個頭發染成白金色的男生走過來,周游亦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那是一張非常精致的臉,深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都能泛起亮光。
那個人對他說:“周游亦,關你五年還不夠啊?”
他彎起眼睛:“是不是要弄死你,你才不會來找小白耳。”
周游亦明白了。白耳出一趟國,長出息了,認識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壞孩子,還敢為他出頭。
黑暗中香煙的一點火星閃過,顧煥隨手抖掉煙灰,懶散開口:“人醒了就開始吧。”
秉然西笑著轉頭對黑暗中的一個人說:“二斂,人是你要弄來的,你說。”
在他們的身后,黑暗更濃的地方,一個人坐在有些破舊的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支煙,他很久沒抽煙了,但是今天他點了一根,嘴里很慢地呼出灰蒙的煙霧。
張斂依舊穿著大衣,臉龐隱進黑暗。他簡單說了幾個單詞,聲音很平淡,沒什麼情緒。然后周游亦身邊的人動了。他只感覺自己被很粗暴地一按,還沒反應過來,手筋和腳筋就被利索挑斷。
他的喉嚨里滾出古怪而壓抑的喊聲,聲音發不出來,被堵在嘴里。
張斂又說了句話,那群人便把周游亦從椅子上卸下來,扔在地上,一個人拿著棍子,開始一下一下地抽在周游亦的背上,周游亦瘦得身上幾乎沒肉,棍子全落在他的骨頭上,發出悶響。他痛得嗚叫,卻連掙扎都做不到,因為他的手筋和腳筋全被挑斷,渾身幾乎無法動彈,只能像條瀕死的魚在地上抽搐亂扭。
秉然西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袁寄抱著手臂無動于衷地站在一旁,和秉然西一起看著周游亦:“你說你,出來以后就好好做人嘛,非要特地跑過來遭罪。
”
周游亦被打得奄奄一息,薄薄的單衣上滲出血痕。張斂說了句什麼,那些人便把他拖起來,扔在椅子上,依舊綁起來。
接著,張斂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走進有光照亮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游亦。
周游亦被打得口角溢血,額頭破開一條口,汩汩地往外流血。他哆哆嗦嗦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像從黑夜里走出來的一具雕塑,頭發和眉眼都黑得令人心驚。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他冷漠的輪廓。
他又說了一句話。周游亦聽清了。
他說“把他下面廢了”。
一陣古怪的沉默后,周游亦發出憤恨和瀕臨絕望的嘶吼,但他的情緒一大半被堵住,無法發泄,動彈不得。他被五大三粗的人按住,接著他的褲子被扒下,一個人走到他面前,手里拿著一個針頭。
周游亦瘋了一般搖頭,緊接著他被狠狠甩了一耳光,飛出一顆帶血的牙齒,又被一拳搗在腹部,一陣痙攣后,身體軟了下來。
顧煥見袁寄還津津有味地看著,有點無語:“這你也看?”
“干嘛不看啊。”袁寄笑起來:“挺新鮮的。”
他們就像在圍觀動物園的一只動物,圍觀周游亦被扒掉內褲,露出軟成一團的性器。然后旁邊的人拿著針筒,把針頭刺進囊袋,里面的液體都推進去。
周游亦還在嗚咽,但他的嗚咽不再憤怒,而是變得可憐。他的腿根神經質地抽動著,好像在經歷超出肉體能夠承受的痛苦。一根針筒的液體注射完,他腿間掛著的那團肉慢慢萎縮下去,成了一塊又黑又皺的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