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照秋并未借自己的勢力給他提供任何捷徑,但有些機遇就是這樣不期而遇。
小明星總是說丁照秋是他的lucky baby,丁照秋很喜歡這個稱呼,肉麻了點,但聽著受用。
可惜,此刻緣分到了盡頭。
蕭忱問:“怎麼分的?”
“我提的。”丁照秋站在落地窗前,點了支煙。
“怎麼了,他綠你了?”
丁照秋笑了一聲:“倒也沒有。就是緣分走到頭了吧,好不下去了。”
煙霧繚繞,模糊了透亮的窗玻璃。
丁照秋深深地吸了口煙,吐出均勻的煙圈:“他最近不跟一個流量炒cp麼,超話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就那些明星粉絲的老窩,我閑得慌,去看了兩眼……”
“這不還是綠你麼。”蕭忱說。
“不算。我知道那都是做戲,他也跟我說了,是業務需要,公司安排的,他一直都有跟我解釋,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那還分。”
丁照秋把煙頭摁進煙缸捻了兩下,緩緩道:“就是覺得累了,談下去沒意思,我不可能要求他為了我放棄那些的,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也是他的夢想。”
蕭忱沉默著,雖然他離過婚,但他并沒有感情經驗,無法給丁照秋提供參考意見。
說來兩人也是難兄難弟,一個離了,一個分了,三十的年紀,擁有了又失去,這種滋味還是挺苦澀的。
蕭忱還行,因為他不曾擁有過什麼。
“不提這個了。”丁照秋打破了沉默,“你胳膊怎麼樣了?聽項琳說是骨折了?”
“輕度骨折,不嚴重。”
“影響你以后的工作嗎?”
“不會。”
丁照秋放下心來,忽然問:“現在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蕭忱沒聽明白。
“婚都離了,之后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就這麼過著。”
“就這麼過著。”丁照秋哼了一聲,“然后再找個女的,結婚,成家——”
“閉嘴。”蕭忱不悅道,“我當初跟項琳結婚是怎麼回事你不清楚?”
“是,我清楚,那現在也離了,你就不打算過一過自己的人生?”丁照秋咄咄逼人,“你就沒打算跟你姑姑說你不喜歡女人只喜歡男人?”
“別老是活在殼子里,忱兒。”丁照秋這句話說得格外鄭重。
蕭忱安靜了會,說:“你今天話很多。”
“那不是失戀了嗎,我心里很脆弱,還敏感。”丁照秋說這話的時候助理正好進來,當場尬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丁照秋咳嗽了一聲,對著電話說:“行了,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不跟你叨叨了,回國見。”
蕭忱“誒”了一聲,像是還有話說。
“怎麼了?還有事兒?”
蕭忱話堵在嗓子口,抿了下嘴唇,說:“沒事,掛了。”
蕭忱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回家了,傷的是胳膊,能走動,犯不著一直在醫院躺著,公司給他批了三個月的假,在家好生休養。
這天,蕭忱的姑姑發微信說晚上要來看他,蕭忱本來正吊著一只殘胳膊伏在桌前看圖紙,一看微信消息立刻去了趟超市。
夏天骨折挺熬人的,吊著胳膊沒辦法洗澡,換衣服也不方便,蕭忱在家一般都光著膀子,出門就得換件衣服。
在醫院的時候有護工幫忙,獨自在家只能自己慢慢地磨。
姑姑本想來家里照顧蕭忱,被蕭忱拒絕了。年紀這麼大了,還讓個老婦人照顧起居,實在不像樣。
蕭忱已經很久沒出門了,會出遠門,一般都是獨自去采風,參觀世界各地的建筑,找靈感,像今天這樣出門采購,真的很少。
丁照秋讓他不要活在殼子里,他不是做不到,只是覺得沒必要。
買了些儲備糧,還有生活用品,零食不敢多買,挑了些蔬菜和水果。
超市的工作人員見他活動不便,跟在他身旁主動幫他從貨物架拿東西。
蕭忱道了一路的謝。
夏日的夜晚連風都浮著熱氣,蕭忱推著購物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超市離住處不遠,蕭忱得到準許,直接推著超市的購物車回了家,一會再給送回去。
渾身熱意,汗水打濕了衣衫,蕭忱不急不緩地將購置的東西擱在它們應有的位置,處理完一切后,額前的頭發都濕透了。
蕭忱緩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吹空調,拂面的冷風撩起他額前的濕發,很清涼。
門外有開鎖的動靜,蕭彩英換鞋走進了屋,輕輕喚了聲:“忱忱?”
蕭忱應了一聲。
“給你帶了點菜。”蕭彩英把飯盒放在餐桌上,往客廳瞧上一眼。
蕭忱正躺在沙發上看書,他穿了件寬松的深色短袖,衣領洇了一圈淡淡的汗痕。
蕭彩英沒問什麼,照例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兩眼。
滿的。
牛奶,水果,面包,該有的都有。
她拿了一瓶牛奶,握在手里,是常溫的。
蕭彩英走到客廳彎腰拍了拍蕭忱的腿:“吃飯了,別看了。”
蕭忱起身:“做什麼了?”
蕭彩英笑了笑:“都是你愛吃的。”
蕭忱一只手不方便進食,蕭彩英知道他會別扭,也沒喂他,直接給他拿了個大勺子,舀著吃。
蕭忱拿勺子舀了一只蛋餃塞進嘴里,笑著問:“姑父做的吧?”
“干嘛啊,還嫌我做的不如他啊?”蕭彩英抽了張紙遞給他。
蕭忱擦了擦嘴邊的汁水兒,說:“您做餡兒不愛擱姜,這里頭都是姜末,一嘗就知道是我姑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