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偏過頭,靠到余桓耳邊說:“我媽肯定又被哪個老太太洗腦了,她以前哪催過我這個啊。”
“我看也是。”
“我講求順其自然。”
余桓沉聲道:“你自己心里有譜就行,別的我也不多說。”
“對了。”余英起身,宣布道:“下下周我要去西藏,去旅行。”
“旅行?”葉敏行抬頭看著他,“你一個人?”
“不是,跟一個朋友。”
“誰啊?”江言問他。
“蕭忱。”
葉敏行忘了之前跟蕭忱有過一面之緣,她轉頭問余桓:“誰啊?”
“我哪知道。”余桓不多問,只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江言遲疑道:“是那個叔叔?”
“哪個叔叔?”葉敏行立刻問他。
“他來過不語,好像是哥認識的新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是他。”余英說。
“新認識的朋友?”葉敏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急切打聽道:“多大年紀了?帥不帥?高不高?做什麼工作的?”
江言被問暈了,擰緊了眉頭,想了想,客觀道:“帥的,很帥。也很高,不過沒有哥高。”
葉敏行猛地看向余英,雙眼放光,那表情仿佛明天余英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余英不覺好笑:“行了,您別腦補了,就普通朋友,你之前也見過。我上樓了。”他踩著拖鞋上了樓,聽見葉敏行在身后喊:“啊我想起來了!是之前在花店的那個帥小伙?!不是男朋友的話,回來就給我去相親啊!媽都跟人講好了,人家現在在國外,下個月就回國了……”
余桓斜眼瞅著她:“瞎折騰。”
“我不折騰你兒子就要孤獨終老了。”
“順其自然吧。”余桓緩緩閉上眼睛,聲音低緩,“有些事急不來。”
江言起身向二老恭恭敬敬欠了欠身子:“我也上樓了。
”
“好的寶貝兒。”葉敏行溫柔一笑。
余英正在樓上的健身房鍛煉,他舉了一會鐵,休息的空當,拿出手機給江言打了個微信電話。
“過來陪我跑會步。”
江言正在房間看書復習,聞言不大樂意,皺著眉:“在看書。”
“別看了,聽你們班主任說你要參加運動會,報了個2000米,正好練練。”
“……”
“行了,趕緊過來吧,勞逸結合懂不懂?一直看書都該看傻了。”
“……知道了。”江言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余英掛掉電話,打開跑步機調了一下速度,踏上去緩緩跑了起來。
余英強迫江言過來跑步,是擔心他體質跟不上。江言太瘦,平時又不愛出去,成天窩在家里,把皮膚養得很白,又細胳膊瘦腿的,雖然個子高,但看著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
五分鐘后,江言來到健身房。
余英已經跑了一輪了,輕喘著氣說:“這麼磨蹭。”
江言已經換了一身運動衫,不太高興地點開跑步機的開關:“我都洗過澡了。”
“別喪眉耷眼的了。”余英的額頭滲出了絲縷汗水,“你看你現在瘦的,一拳過去人都能散了吧?”
“胡說八道,我有一百二呢。”江言上了跑步機,緩緩邁開步伐。
余英嗤笑一聲:“你這身高一百二還重呢?多運動運動,偶爾也跟同學出去玩玩兒,別老窩在家里。”
江言沒應聲,步伐逐漸加快了。
余英的速度調得不算快,因為腿傷,他的身體無法承受強度過大的運動,他說起話來聲音很穩:“今年已經高三了,有沒有考慮過要上哪個大學?”
“公大。”江言不假思索道,公大是余英的母校。
余英扭頭看了他一眼:“目標這麼明確?”
“嗯。”
“好。”余英說,“我之后就一直在家住了,陪你到高考結束。”
江言跑了一會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哥,我會努力的。”
“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江言搖搖頭,神情堅定:“我將來一定會給你和阿姨叔叔好好養老的。”
余英輕笑道:“好。”
江言的體力遠遠不如余英,邊說話邊跑步,呼吸頻率很亂,很快就開始喘大氣,他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一旁的余英說話都不帶喘的:“也不要光顧著學習,要多交朋友知道嗎?不要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江言不發一言。
余英抬起一只手敲了敲他的腦袋:“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江言悶悶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余英又問:“有沒有在談戀愛啊?”
江言生硬道:“沒有。”
“沒有啊?”余英故意打趣他,“長這麼帥都沒有小姑娘追的啊?”
江言還挺拽:“她們追我我就一定要跟她們談戀愛嗎?”
余英樂了:“喲你還挺恃顏傲物。”
江言對于余英面對早戀這件事非常無所謂的態度感到很迷惑:“哥,你當年是不是早戀了?”
“誰說的?我模范好學生好不好?”余英扯謊逗他,他算不上什麼模范生,頂多就是個學習拔尖的刺頭兒,高中時代很野,不受管教,上了大學后性子才被慢慢磨平。不過,沒早戀這一點倒是事實。
他上學的時候光顧著玩,心思根本就不在談情說愛上,那個時候他爸管他很嚴,軍事化管理,青春期的少年都叛逆,受到的制約越多就越逆反,所以余英初高中那段時間特別反叛,一心惹事跟他爸對著干,所以別說早戀了,他的時間都花去跟余桓同志作斗爭了。
后來踏入社會,又一心撲在工作上,無暇去考慮談戀愛的事。
他很早就發現了自己的性向,卻是在畢業后好幾年都沒有找對象的情況下才跟他爸媽透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