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含糊地“唔”了一聲,低著頭從她身邊經過,看到蕭忱,他微愣,下意識喊了聲“叔叔”。
“怎麼了?”蕭忱看了眼他臉上的傷口,嘴角和眼尾都破了皮,鼻子也腫了。
“打架了。”江言蹭了下鼻尖。
“我問的是打架的原因。”蕭忱說。
江言撇著臉不吭聲。
他是跟人打架了,所以不敢回家,躲著余英。他今天也不打算回家,準備在工作室湊合一晚,他怕回家被兩位老人看見他臉上的傷。
“不要告訴我哥。”江言囁嚅道。
行準低叱道:“不告訴你哥?你以為你這傷多久能好,今天不讓他知道,明天他就不會知道了嗎?”
江言無言以對,但除了躲著,他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
“反正我今天不能讓他看見。”江言抿了抿嘴唇,“我今天睡在這里,不要告訴我哥,我會跟他說我在同學家睡。”
許可可不答應:“這里怎麼睡啊,連張床都沒有,你今天要是不想回家,你就跟我回家,不能睡這,沒床,夜里還這麼涼,你不得感冒了?”
“休息室里有沙發。”
“有沙發你也不能睡這啊?”許可可提高了嗓門,“江言你能不能懂點事兒?!”
許可可話趕話一時嘴快,話說出口就后悔了,當即閉了嘴:“姐姐不是那個意思……”
江言垂著腦袋,倔強的神情遮擋在一片陰影底下。
蕭忱說:“跟我回家吧。”
江言抬起頭來。
“今天去我家住,你要不要?”
江言搖搖頭,他對除余英和余英父母以外的人總是持有很強的戒備心,不愿與人親近。
“睡我家總比睡這強吧?你不想回家無非是怕余英他們擔心,但你覺得你這傷能瞞得了幾天?今天不回家,去我那住一晚,明天再好好跟他們解釋,怎麼樣?”
蕭忱的語氣又沉又緩,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服從感,本來因為余英的關系,江言對蕭忱就有股莫名的好感,小孩子也容易哄,眼下他曉之以理說了兩句,就把人說動了。
江言猶豫片刻,無聲地點點頭。
“走吧。”蕭忱拍了拍他的肩。
“麻煩你了。”行準說。
“沒事。”
江言跟蕭忱一起往門口走,一步三回頭,望了好幾眼行準和許可可。
“沒人生你的氣。”許可可笑罵,“繃著一張棺材臉給誰看呢。”
江言上了蕭忱的車。
“安全帶系好。”蕭忱發動引擎,提醒了句,“先帶你去醫院看一下,鼻梁沒打歪吧?”
“沒。”
蕭忱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衣領被扯破了,露出一小截瘦削的肩膀。
與此同時,余英已經跟相親對象見上面了。
“余英哥是吧?”對方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姚孟清。”
“你好。”
余英之前也沒見過姚孟清的照片,他跟余英想象中的樣子有些出入,長得很帥氣,就是看著有點顯小。
不是那種顯小,是真的很稚嫩的長相,五官都沒張開的感覺。
余英心下納悶,忍不住問:“冒昧問一下,你多少歲了?”
“21。”
余英呆住了:“什麼?”
不是說剛研究生畢業嗎?又是醫學生,怎麼著都該二十六七了吧?
“我媽沒跟你講過我的情況嗎?”姚孟清解釋說,“我上學的時候跳級了。”
21歲醫學專業研究生畢業,這得是跳了多少級。
余英笑了起來:“小神童啊。”
姚孟清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過獎過獎。我發現你比我想象中的帥好多,這條件還相親吶?”
“你別說我了,你才多大年紀。”
“哎別提了,還不都是我媽!”
余英就是這種和誰都能聊開的性格,兩人雖然碰撞不出什麼火花,但倒是挺一見如故的。
手機響了起來,是蕭忱的電話。
余英臉上不由得浮出笑意,接通了電話:“喂?”
“沒打擾你吧?”
“你要是不想打擾我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
蕭忱輕笑一聲:“忍不住。”
“你不答應做我男朋友,我怎麼想都有點擔心你被別人搶走。”
“搶不走的。”余英低聲說。
第25章 種種過往
蕭忱是趁著江言去洗澡的間隙給余英打的電話,江言從浴室出來時正好捕捉到他臉上一縱即逝的笑意——
“搶不走的。”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看到江言,蕭忱對著電話道:“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江言現在在我家。”
“什麼?”余英一愣,“他怎麼跑你家去了?”
“你別擔心,他……”蕭忱看了江言一眼,直接說了實話:“他跟人打架了,暫時不敢面對你,我就把他帶到我家了。”
江言的表情有些局促。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問道:“是不是受傷了?”
“嗯,臉上破了點皮,我帶他去醫院看過了,沒大礙,沒有傷到骨頭。”蕭忱背過身去,壓低聲音說:“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小孩子臉皮薄,他怕你們見著他擔心,你給他點時間緩一緩,明天我就把人給送你回去。”
“嗯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你爸媽那邊你是不是要跟他們通個氣?”
“我到時候會跟他們講的。”余英溫柔道,“謝謝你,忱哥。”
“沒事。那我先掛了。”
“嗯再見。”
江言走了過來,杵在原地揪著手里的毛巾:“我哥……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讓我照顧好你。”
“你覺得他生氣了嗎?”
蕭忱起身穿上了外套:“你認識他肯定比我認識他的時間長,他是怎樣的脾氣你還需要來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