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打開了禮物盒,里面是一對袖扣,由兩顆深藍色的半透明石頭鑲嵌而成。
“袖扣嗎?”余英捏出一枚袖扣,“謝謝忱哥。”
“喜歡嗎?”蕭忱走了過來,“我自己做的。”
余英訝然:“你做的?”
“是啊,磨了我好多天,磨得手都變形了。”蕭忱故意把自己被工具磨紅了的虎口展示給余英看,賣慘討一分歡心,“頭一回做這種飾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的。”余英立刻道,“很喜歡。”
“戴了我看看。”蕭忱說。
余英此刻穿了件居家的寬松長袖,袖扣得穿專門的袖口襯衫才有它的用處,蕭忱大可等到余英穿襯衣的那天再看這對袖扣戴上的效果,可他偏偏選擇現在提出這個要求,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要戴袖扣就要換襯衫,在此情況下,如果為了避嫌特意出去換衣服,就顯得有些死板和矯情了。
他想借此探一探余英對他們這段關系的接受進度。
“忱哥是故意的嗎?”余英很聰明。
蕭忱裝傻:“故意什麼?”
余英笑而不語,走到衣柜前打開柜門,隨手翻了翻掛在里面的襯衫。他背對著蕭忱脫掉了居家上衣,露出了寬厚結實的肩背。
“忱哥幫我拿一下。”余英回過頭把那對袖扣遞給他。
蕭忱走過去,接下,近距離地看著余英肌肉分明的背脊。他略微滑動了一下喉結。
余英揚手將黑色襯衣套在身上,動作行云流水,挺括的布料在空中揚起時帶出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這件襯衫蕭忱從未見余英穿過,是暗色調的,略顯成熟,透著一種深沉的性感。
余英背對著蕭忱,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扣上紐扣。
他轉過身來,將手腕伸到蕭忱面前,眼眸微垂看著他:“你幫我戴?”
余英挑了一件雙疊袖口的襯衫,袖扣是專門用來搭配這種襯衫的。
蕭忱撫上余英松松垮垮的衣袖,將袖子向上挽,疊成兩層,然后捏住袖邊,將一枚袖扣插進了袖口里。
余英伸出了另一只手,讓蕭忱為他戴上。
蕭忱垂目盯著余英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心里泛起陣陣漣漪,語氣卻格外淡然:“你身材真好。”
“穿黑色的襯衣也很好看。”
他修長的手指在深藍色的袖口上輕撫了一下,強調了一句:“特別性感。”
兩人沒說幾句話,江言就從房間門口冒出頭,把蕭忱叫走了。
可能是之前在蕭忱家住過幾日,余英覺得江言還挺親近蕭忱,也不知道把人拉走偷偷摸摸說些什麼。
余英下了樓,發現葉女士正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敷面膜,聽到動靜,她彈開了眼皮,一把揭下面膜。
“小蕭呢?”
“跟江言聊天呢。”余英想給蕭忱拿點東西吃,直接穿著那件黑色襯衫就下樓了,葉敏行雙目圓睜,上下打量他。
“你干嘛呢?”葉敏行目光炯炯,“穿這麼帥干嘛呢?晚上有活動?要跟小蕭出去?”
“沒。他給我送了對袖口,我換件襯衫戴了試試效果。”
“英子你過來。”葉敏行拍拍沙發,“媽有話問你。”
余英猜到他媽要問什麼,走過去坐了下來,雙手乖巧地搭在膝蓋上:“問吧,媽媽。”
葉敏行被他逗樂了:“去。”她扭頭沖樓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跟小蕭處對象呢?”
“還沒到那一步。
”
“那你抓緊啊!”葉敏行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我都聽咱工作室那小丫頭說了,你倆成天眉來眼去的……”
余英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誰成天眉來眼去了。”
今天是他跟蕭忱半個月以來第一次見面,哪來的時間眉來眼去。
“小蕭他多大了?是做什麼工作的?父母是干嘛的?”
“您又來了。”
“別廢話,正面回答你媽的問題。”
余英機械地匯報蕭忱的情況:“32,建筑師,父母已經過世了。”
“什麼?”葉敏行一臉詫異,“他都32了?我還以為他比你小呢,長得真年輕。”
余英嗯了聲:“是看小。”
“父母過世了啊?”葉敏行眼神黯淡了下來,頓生憐惜之意,“怎麼去世得這麼早啊……”
“媽。”
“嗯?”
“他離過婚。”
這話來得毫無征兆,葉敏行怔住了,三秒后,猛然間站了起來:“什麼?!”
“他離過婚。”余英重復道。
葉敏行方才還在遙想自己兒子未來的幸福生活,此刻所有期待轟然倒塌。說到底長輩的觀念還是比較傳統,更何況蕭忱的情況還比較特殊。
先不說接不接受得了,葉敏行現在腦子有點懵:“不是……他是不是gay啊?怎麼還結過婚?”
“是gay,他結婚是有原因的。”余英把蕭忱當年結婚的原委告訴了葉敏行,葉敏行聽后神色緩和了許多,但仍舊有些遲疑。
聽聞蕭忱離過婚,不論初衷如何,理由正不正當,葉敏行作為一個母親,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皺著眉,連連搖頭:“不行兒子,離過婚的不行。”
余英是她兒子,她太了解他了。忽然間主動跟自己提起蕭忱離過婚的事,無非就是已經認定這個人了,要跟他處對象,還是處一輩子的那種。
“為什麼不行?”余英的語氣很溫和,不急不躁,“他沒犯任何法律和道德上的過失,離過婚又怎麼?媽媽你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