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敏行被親兒子懟了,冷哼道:“別‘媽媽’長‘媽媽’短了,我不是你媽媽。”
余英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葉敏行嘆了口氣:“你年輕的時候,我覺得你配公主都是綽綽有余的。到現在也還是這樣。”
哪一個當媽的不是這樣呢。余英當然理解她。
他摟了摟葉敏行纖瘦的肩膀:“他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
“嚯——非常有魅力,”葉敏行側目覷著他,“特吸引你是吧?特是你的菜是吧?我怎麼不知道你還好這一口呢?”
“您別埋汰我了。”余英知道他媽是故意擠兌他,平時也沒見她說話這麼刻薄,挺開明溫和的一個人,他板著臉批評道:“老太太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葉敏行撇過腦袋懶得看他,半晌,作罷了:“這事兒你自個跟你爸說去吧。”
“找個年紀比你大的也就算了,還找個離過婚的,我發現你還真是從小就叛逆啊,老余同志小時候打你打得還是輕了。”
“老太太思想不要這麼迂腐。”余英笑瞇瞇道。
葉敏行瞪了他一眼:“你問問你爸去,我倒要看看他的思想能比我先進多少!”
蕭忱下樓的時候發現余英他媽看他的眼神有點微妙。
“阿姨,我先走了。”
葉敏行咳嗽了一聲,端莊地倚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優雅地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阿姨再見。”
余英送蕭忱出門,蕭忱忍不住問:“我怎麼了嗎?臉上有什麼嗎?我怎麼感覺你媽剛才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啊?”
“沒什麼,她就是看劇看傷了。”余英信口胡謅,“劇情太爛了,追得太真情實感,氣到了。”
蕭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夜里涼,余英特意拿了條圍巾,裹在了蕭忱的脖子上:“謝謝忱哥,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圍巾上有余英身上的味道,蕭忱的鼻尖隱在綿柔的圍巾底下,眼睫微微撩起,目光向上,注視著他。
“你三十歲了。”
“啊。”余英失笑,“提醒我這個干嘛?”
“希望你三十歲以后的生命里都有我。”蕭忱踮起腳,側過頭,嘴唇隔著圍巾在余英臉頰上碰了碰。
余英彎著眼睛問他:“做什麼?”
蕭忱輕聲說:“禮尚往來。
第29章 逝者已矣
項琳談戀愛了,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單方面墜入愛河。
周末的早晨,蕭忱向來起得很晚,他睡眼惺忪地拿著電動牙刷“嗡嗡”刷著牙,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聽到電話里傳來項琳亢奮的聲音,整個人被她帶動得也精神了不少。
蕭忱吐掉嘴里的泡沫,灌了口水漱了漱口,含糊不清地說:“恭喜啊。”
“恭喜什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
“那你這麼激動。”蕭忱往下巴上抹了點剃須膏。
“就是想正式通知你一下,老娘終于從你這棵樹上下來了。”
蕭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問:“怎麼認識的?那人干嘛的?”
“大學教授,高級知識分子。”項琳的語氣很驕傲,仿佛那高知分子已經是她夫君了,“旅游認識的。”
蕭忱的下巴上被抹出了一圈白泡沫,他從置物架里拿起剃須刀,對著鏡子開始刮胡子:“異地戀啊?”
“不是,他就是咱這邊的人。我倆就是在國外遇到了。”
“這麼有緣分?挺好的,人好就試試吧。”
“他媽最近住院了,我今天想去醫院探望一下,老丁他說你談對象了?還是開花店的?”
“人家那叫花藝工作室。”蕭忱糾正道,“不是普通花店。”
“你真談對象了啊?”
“暫時還沒有。”
項琳嘖了一聲:“那工作室在哪呢?我去買束花,做做人家生意。”
蕭忱給她報了個地址,其實他一會也要去,名義上是給余英還圍巾,實際上是過去刷存在感。
兩人在不語工作室附近的街巷里碰到了。
項琳穿了件過膝的酒紅色呢大衣,踩著漆皮的高跟短靴,跟蕭忱在咖啡店門口打了個照面。
她的頭發剪短了,正好遮住下顎線的長度,還燙了個大卷,這發型很顯年輕。
“新發型不錯。”蕭忱朝她走了過去,手里拎著放圍巾的紙袋子。
項琳把挎在手腕上的限量款鱷魚皮挎包往小臂上挪了挪,眉飛色舞地說:“那必須,有沒有年輕十歲的感覺?”
“那倒沒有。”蕭忱不解風情,沒什麼哄女人歡心的情商,他掃了一眼她那一席紅色大衣,說:“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般也不這麼穿。”
項琳推了他一把:“滾蛋。”
臨到不語工作室門口,蕭忱驀地停住了腳步。
工作室門口停了一輛警車。
“怎麼回事?”項琳伸著脖子往那邊張望,不明所以道:“出事啦?怎麼有警車?”
蕭忱望著從工作室里走出來的男人愣了愣。
是余英。
他竟然穿了件淡藍色的警服,走到警車前,有人下車迎他,是另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察。那人從口袋里摸出煙,遞到余英面前。
因為余英人高,那人伸手遞煙時,他需要微微低頭才能咬住那支煙。
從蕭忱這個方向看過去,那樣的身高差異與一種地位上的差異隱約重疊,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那位警官在給余英敬煙的感覺。
但是余英并沒有接下那根煙,他抬手擋住了,搖了搖頭。
“今天這日子就別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