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忱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丁照秋豎起拇指指了指他:“朋友,過來陪我喝酒的。”
“我說呢,是我唐突了。我記著你對象是個明星吧?”
“分了。”丁照秋擺了下手,“跳過這茬,今兒我來你這是來艷遇的。”
老板笑得瞇起眼睛:“那祝你艷遇成功。”
酒吧燈光昏暗,蕭忱胳膊肘杵在吧臺上,端起酒杯小口地抿著。
丁照秋舉著杯子跟他碰了碰,灌了一口:“怎麼了你?被余英甩了?”
蕭忱眼眸微垂,一言不發。
“我說你們倆到底搞沒搞一起啊?怎麼了啊,求愛遇到瓶頸了?”
蕭忱把酒杯推到酒保面前,麻煩他給自己續杯,語氣淡淡地說:“今天他去祭拜去世的戰友了。”
“嗯哼?”丁照秋示意他繼續。
蕭忱神色渙散地盯著酒杯里的棕黃色液體,眉心微微蹙了起來:“其實我有點不舒服。”
但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難以宣之于口,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那個戰友是為了救余英犧牲的。”
丁照秋身形一頓,手猛地攥緊酒杯,眼睛赫然睜大。
“工作室那個小丫頭說那個戰友喜歡余英,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這是吃逝者的醋啊兄弟……”
蕭忱搖搖頭:“不是。”他面色不虞地看向丁照秋,“怎麼可能。”
蕭忱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眼睛因為酒精的沖擊微微發紅:“我就是覺得不舒服。余英跟他那位戰友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一點都不在乎,我——”
可能是覺得活著的人永遠無法代替逝者在一個人心中的位置吧,不管那位的逝者到底是什麼身份。
蕭忱哽住了,也不想再往下說了。
如果不親口聽余英說清楚那些過往,他可能這輩子就梗在這了。
周圍的人可能看出來蕭忱跟丁照秋不是一對,他倆就像一塊來這里覓食的,所以沒一會,就有人端著酒杯來跟蕭忱搭訕了。
“帥哥,一個人?”那人沖蕭忱舉了舉杯子,“喝一杯嗎?”
丁照秋發話了:“他像是一個人嗎?”
那人沖他狡黠一笑:“一看你倆就不是一對兒。”他又把臉轉向蕭忱:“一塊喝一杯?我請你。”
蕭忱拿起手機擺了下手:“謝謝,不用。”說罷,他拿著手機朝門外走去。
丁照秋喊道:“哎你去哪兒啊?!”
“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回來。”蕭忱的背影隱沒在人群里。
蕭忱在晚風中打了個酒嗝,從兜里摸出香煙,夜里寒意逼人,他的手指有點哆嗦,夾著一支煙咬進嘴里。
咔嚓一聲,打火機冒出了深藍色的火焰。蕭忱用手擋住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微微低頭,就著打火機點燃了煙。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倚在墻上,瞇著眼睛在手機上輸入了余英的號碼。
第30章 生死定義
余英去陵園祭拜了戰友之后,又跟以前的同事去探望了戰友的父母。
他剛到家,正脫下警服換上便服,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喂?忱哥。”
電話接通了,蕭忱抽走嘴里的煙,冷得聲音有些發顫:“在哪呢?”
“我在家呢,怎麼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蕭忱又用力地吸了口煙,“……關于那位故人的。”
“你在哪?”余英聽到電話里傳來“呼呼”的風聲,蕭忱的嗓音也有些沙啞。
“我——”蕭忱頓了一下,“你要不要跟我說?”
你再不說我真覺得咱倆該黃了。
蕭忱心想他可真想說這麼一句混賬話刺激刺激余英,但他不能。
說出來就真的太混賬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余英說,“我當面跟你說。”
“LEMO酒吧,我在門口。”
“嗯,等我。”
余英搜索了一下酒吧地址,地圖上顯示那是一家gay吧。余英脫掉警服,換上了便服,他裹上一件厚外套,出門了。
余英來得很快,兩支煙的功夫。
蕭忱剛抽完第三支煙,偏過頭把煙頭按在粗糙的水泥墻上捻滅,丟進了近旁的垃圾桶。
酒吧門口的都市男女熙來攘往,但余英的身形實在太矚目了,即使穿了一件最樸素的深色棉服,也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他。
今早為了見余英,蕭忱是特意打扮過的,還噴了香水。這是他第一次噴香水。
雖然一天過去,他身上的香水味已經很淡了。
蕭忱今天要風度,沒要溫度,穿得很扎眼,但是單薄,不抗凍。
余英循著他的方向走過來時,他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了。
如果再年輕幾歲,他一定不會這麼嬌弱。
蕭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余英的臉色并不怎麼好看,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穿少了。”
他的嗓音非常低沉,好似加重了周圍夜色中的冷意。
蕭忱揉了揉鼻尖:“風大。”
“去我車里吧。”
蕭忱搖搖頭:“丁照秋還在里面呢,我得等他。”
余英直接說:“給他打個電話。”說罷,他拿出手機,蕭忱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就在這說吧。”
今天似乎不太適合單獨相處,至少就蕭忱而言,以他現在的情緒狀態,他不想繃著一張臉給余英添堵。
他不是那種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不喜歡強顏歡笑,故作灑脫。
余英作罷,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了蕭忱身上,態度比較強硬:“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