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英的五官很立體,眉骨突出,眉眼鋒利,閉上眼睛有些兇相,跟他昨晚在床上的表現如出一轍,充滿攻擊性。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星星點點的胡渣,蕭忱伸出一只手,手指勾勒著他的下頷線,輕輕摩挲。
余英的手掌貼在蕭忱的腰下把他整個人攏在懷里,那是一種侵占的姿態。
他昨晚喝了酒,此刻睡得很沉,蕭忱使了使勁,才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掰開。
蕭忱下了床,惡趣味作祟,彎腰撿起余英昨晚穿過的黑襯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他把其他臟衣服攏進了臟衣簍里,抱著走去洗手間。
蕭忱的兩條腿有些打晃,也合不攏,腿顫腰酸。他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洗漱后去廚房做早餐。
余英是被他媽的電話吵醒的,手機蒙在枕頭底下響個不停,他摸出手機,啞著嗓子“喂”了一聲。
“喂什麼喂!”葉敏行一通吼,把余英給吼清醒了。
余英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舉起手機看了一眼,又貼回耳邊:“媽……”
“你昨天一晚上上哪去了?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干嘛不接?啊?!宴會那麼多人等你招呼,結果一扭頭人都找不見了!”
昨晚葉敏行是給余英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他掛掉了,他那會正跟蕭忱在床上翻滾呢,哪顧得上接電話。
“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葉敏行氣急敗壞道,“差點去派出所找你前同事了!”
余英坐起身,發現蕭忱不在身邊,他揉了揉太陽穴:“我好好的呢,別擔心,啊。”
余英的嗓音嘶啞又低沉,葉敏行道:“嗓子怎麼這麼啞,生病了?”
余英咳了兩聲:“沒有。
”
“你現在在哪呢?”
“蕭忱家。”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隨即很重地咳了一聲:“徹夜未歸。”
“夜不歸宿。”
“孤男寡男。”
“行啦,別拽四字詞語了,就是您想的那樣。”余英掀開被子下床,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空空如也,連條褲衩都沒有,他輕飄飄道:“你兒子脫單了。”
葉敏行的心情是比較復雜的,但喜大過驚,要樂不樂的:“你動作倒是挺迅速。”
余英打開房門喊了一聲:“忱哥?”
蕭忱在廚房應了一聲,嗓音沙啞。
“我沒衣服,拿你的穿了啊?”
“噢。”
葉敏行嘖了一聲:“我兒子可真是不害臊啊,你媽媽還聽著呢。”
“那您掛了唄。”余英笑了一聲。
葉敏行當即掛掉了電話。
余英從衣柜里拿了一條居家長褲套上,又挑了一件看起來最寬松的長衫,這衣服穿他身上還是有些緊,勒出了隱隱的臂肌和胸肌。
聽到余英起床的動靜,蕭忱把身上余英的襯衫脫了,光著膀子走去臥室換衣服。
男友襯衫算是體驗了一把,但要是被當事人瞧見,那多羞恥。
兩人在臥室門口迎面碰上,對視一眼,余英的目光在蕭忱光裸的上半身停留了幾秒,瞳孔里倒映著皮膚上的斑駁紅印。
“怎麼不穿衣服?”余英把人摟進懷里。
蕭忱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沒顧得上穿。”
他的嗓子跟劈了似的,一開口把余英嚇了一跳。
余英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吧?怎麼嗓子啞成這樣?”
蕭忱咳嗽了兩聲,雙臂環住他結實的腰腹:“昨天我都喊成那樣了,嗓子能不啞嗎?”
余英兜著他的后腦勺,有些歉疚:“我昨天喝多了,有點沒分寸。
”
“沒分寸好啊。”蕭忱親了親他的耳垂,低聲道:“我昨天很爽。”
說罷,他松開了余英:“我去換件衣服。廚房里有早飯,你自個去吃吧。”
昨晚兩人縱情至極,撐著最后那點勁,余英抱著蕭忱去浴室沖了個澡,但沒仔細洗。
兩人殘存著昨晚的痕跡睡了一夜。
蕭忱里外都不怎麼舒服,他把早飯擱置一邊,啞聲說:“我去洗個澡。”
余英抓住他的手:“我幫你。”
初次開葷的成年人比少不更事的小年輕更抵擋不住誘惑,之前竭力維持的平衡,就像搖搖欲墜的破冰,稍一施壓,就會粉碎消融。
他們情不自禁又擁在了一起。
蕭忱在蒸騰的熱汽中被余英吻得透不過氣。
他的腰已經完全沒了力氣,被余英攬住,半摟半提著貼在冰涼的瓷磚上,仰著頭與他纏吻。
偏過頭喘息的間隙,蕭忱氣息不穩地說:“你的吻技可真不像個從沒談過戀愛的人。”
余英一言不發,掰過他的下巴,嘴唇覆過來,舌尖頂開他的唇齒。
他們又在浴室來了一回。
蕭忱爽翻天的同時,腰也徹底殘了,被余英打橫抱出了浴室。
余英將他抱在懷中,坐在餐桌前喂他喝粥。
兩人猴急得連早飯都沒吃,眼下粥菜皆涼。
“要不要熱熱?”余英偏過頭問他。
蕭忱自知縱欲過度,老臉終于有些擱不住,別過臉,臉頰爬上了紅暈。
“怎麼了?”余英不覺好笑,用鼻尖蹭了蹭他發燙的臉蛋。
蕭忱現在身體異常敏感,余英一碰他他就渾身一抖,他虛浮無力地開口:“腰痛。”
“我給你揉揉?先把粥喝了,早上空腹不好。
”
蕭忱接過勺子:“我自己吃。”
他們的姿勢很曖昧,也很膩歪。
在遇到余英之前,蕭忱怕是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跟人做出此等膩膩歪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