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們可是專業的。”領頭師傅手一揮,身后的小師傅魚貫出動。
“地上都是玻璃,你們走路當心點啊,別踩著了。”余英提醒道。
“好嘞。”
清潔師傅幫忙清理地面,余英自己動手收拾那些被摧殘的花枝。
“我去,這什麼情況?”
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余英回過了頭。
是丁照秋。
“怎麼回事啊?”丁照秋避開地上的碎片,走了過來,“有人搶劫?”
一旁的師傅聞言忙應和道:“我就說是遭賊搶了,老板你找沒找警察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現在的賊真是不得了了!”
這義憤填膺的語氣把余英逗樂了。
“真有人搶劫?”丁照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年頭還有人搶劫花店的?腦袋灌水了?”
“你說呢?”余英無奈地反問道。
丁照秋想了想,覺得這個猜想確實不太靠譜:“怎麼了啊?誰干的?”
“意外。”余英敷衍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你的唄。”丁照秋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翹,“還沒吃飯吧,余老板?”
余英看著他:“沒呢,怎麼?”
“喏。”丁照秋把手里的包裝袋往桌上一擱,“受老蕭之命,給他對象送關懷來了。五星級飯店打包的飯菜,趕緊趁熱吃。”
“蕭忱呢?”余英問。
丁照秋點了支煙:“加班呢,沒時間親臨現場,求著我給你送飯來了,趕明兒我得問他要跑腿費。”
“謝謝。”
“不客氣。”丁照秋朝他攤開一只手,“要不這跑腿費,你給付了吧?”
余英笑了下,當真從兜里摸出手機,要給他掃碼付款。
丁照秋咬著煙樂:“跟你開玩笑呢,跟老蕭一樣,倆死正經。”
“蕭忱他什麼時候下班?”
“不知道,忙著呢,你不用等他,他經常加班。
”丁照秋吸了口煙,起身,“行了,關懷我送到了,你趁熱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你跑一趟了。”
丁照秋挑了下眉:“不用,反正是你對象出錢。”商人的本性就是錙銖必較,“跑腿費我也不會少他的。”
看外送包裝就知道這一頓應該不便宜,余英想起了之前丁照秋宰蕭忱的那頓八千塊的飯,這人是真黑心啊。
走出店外,丁照秋給蕭忱打了個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接,應該是在忙。
“喂?”
丁照秋坐進車里,咬著煙道:“飯送到了,人也幫你看了,挺活蹦亂跳的,沒什麼不對勁。”
蕭忱嗯了聲:“謝了。”
“不用謝,飯錢,跑腿錢,我都掛你賬上了。到時候記得——”
那邊直接掛掉了電話,丁照秋笑了一聲,把手機丟進了暗格里。
工作室徹底收拾干凈,天已經黑了,余英送走打掃師傅后,給蕭忱打了通電話,那邊沒有接。
余英換上外套,拿上車鑰匙,準備去蕭忱公司接他。
到了公司樓底下,余英坐在車里又撥通了蕭忱的電話,還是沒人接。他下了車,走進公司大樓。
公司人員進出有限制,余英不是工作人員,不刷卡進不去。現在已經不早了,公司大樓里有幾間辦公室亮著燈,但大部分人已經下班,連前臺都空無一人。
好在遇到了江曉升,之前余英跟他們一塊去西藏旅過游,江曉升跟他算比較熟了。
“余哥?你怎麼在這?”
“我來接蕭忱的。”
“老大啊?他還沒下班呢。”江曉升把手里的咖啡舉起來給余英看,“我剛巧買了咖啡回來,準備一起奮戰呢。”
“他吃飯了嗎?”
“不知道,一直在辦公室沒出來。
走,我領你上去。”江曉升刷了員工卡,閘機開了,他走進去,又把卡按在感應鍵上刷了一下。
辦公室里熬戰的員工不少,忙得暈頭轉向抓耳撓腮,江曉升吆喝了一聲:“來來來,喝咖啡了啊!”
一群面容憔悴的社畜紛紛抬起頭來,看到咖啡已是稍稍收回了一點人氣,再看到江曉升旁邊的帥哥,陡然間眼睛全亮了。
余英禮節性地點了下頭。
“老大的辦公室在那呢。”江曉升朝盡頭的辦公室指了指。
“謝謝。”余英沖眾人微微笑了一下,以示禮貌,然后闊步朝蕭忱的辦公室走去。
人一走,一群行尸走肉般的人全都活了。
“曉升,誰啊誰啊?”
“那是不是之前跟咱去過西藏的那個帥哥?”
“啥?什麼帥哥?他也去西藏了?我錯過了什麼?”
“蕭工家屬,跟我們一塊去旅游的,我了個擦,你們是不知道長得有多帥。”
“我長眼睛了。”
“嘖,你得近距離看啊,這帥哥跟普通男士啊,果然還是仙凡有別。”
在場的社畜男同胞不樂意了:“這位女士,我懷疑你在影射某些群體,并且我有證據。”
女同事捧著咖啡爽朗地笑了起來。
余英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屋里沒人應。
他輕輕推開了門。
辦公室的窗臺邊有一張很大的工作臺,圖紙全被推到了一邊,蕭忱就這麼蜷縮著身子睡在上面。
余英帶上門走了過去。
蕭忱側躺著,面朝余英,一只胳膊壓在腦袋底下,另一只搭在脖子上。
他的身體忽然抽動了一下,然后彈開了眼皮。
“忱哥。”余英蹲在工作臺前,輕喚了一聲。
蕭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他伸出手指,沿著余英高挺的鼻梁刮蹭了一下,嗓子帶著剛睡醒的嘶啞:“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