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余同志聊天挺無聊的吧?”余英問道。
“還行,我家親戚少,我不怎麼跟長輩接觸。”蕭忱說,“你跟你爸長得還挺像的,我感覺他像復刻版的中年的你。”
“我老了肯定比他帥。”
蕭忱笑了下:“不要臉。”
“走,去廚房看看今晚有什麼大餐。”余英拉著他往廚房走。
保姆阿姨正在搟餃子皮,料理臺上整整齊齊碼了一大片,余英捏了一只未下鍋的餃子問:“石姨,今天是什麼餡兒的?”
“純肉加了一整只蝦仁。”阿姨笑著說,“這個餡兒的已經包完了,剛下了一鍋,撈幾個給你嘗嘗?”
“我自個來吧。”余英拿了個漏勺,往鍋里撈了幾個餃子盛進碗里。
阿姨嫻熟地搟著餃子皮,頭也不抬道:“醋在上面的柜子里擱著呢,自個拿。鍋里還熬著雞湯,你想吃湯泡的就盛一碗。”
余英找了個小碟子,往里面倒了點醋,用筷子夾著餃子沾了點,遞到蕭忱嘴邊。
蕭忱看了他一眼:“我吃餃子不蘸醋。”
余英笑著把餃子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嘴還挺挑。”
“有辣醬嗎?”
“口真重。”余英捏了捏他的臉。
余英切了點小米椒和香菜,拿廚房里現有的佐料,調了一碗余氏秘制辣醬,直接捏了一只餃子蘸了蘸醬,然后送到蕭忱嘴邊。
“張嘴。”
保姆阿姨還在廚房里忙活著,當著外人的面被喂食這事蕭忱沒經歷過,他變扭得張不開嘴。
余英等了一會蕭忱都沒動靜,他笑了一聲:“臉皮這麼薄啊?吃吧,石姨自己人,沒人嫌咱們膩歪。”
說罷,他湊到蕭忱耳畔,壓低了聲音:“這樣就害臊,我要是想用嘴喂你,你不得鉆到地底下去了?”
“流氓。”蕭忱低罵道,湊過去咬走了他手里的餃子。
“好吃嗎?”
蕭忱鼓著腮幫點了點頭:“再來一個。”
余英笑得眼角彎彎:“好。”
余家的院子被葉女士布置了一番,樹上纏了一圈小彩燈,樹枝上掛著迷你的紅燈籠,夢幻而不失喜慶。
今夜除夕,室外有些飄雪,溫度低,布置得那麼漂亮的花園只能在屋里遙遙地看著。
蕭忱和余英站在二樓的陽臺上,遙望著遠處天邊不斷綻放的絢麗煙火。
晚宴已經結束,家里來了一些長輩的客人,樓下喧囂熱鬧,隱隱傳來人們的歡聲笑語。
蕭忱從大衣口袋里拿出兩疊厚厚的紅包,還給了余英:“這是你爸媽給我的。”
“紅包麼。”余英沒接,“本來就是給你的,還給我干什麼。”
蕭忱真要臉紅:“我都多大年紀了,還收紅包。我不要,你拿走。”
“這是媳婦紅包懂不懂,你不收就是不要我這個人。”
“哪來的歪理。”蕭忱說什麼也不要,硬塞進余英的兜里。
余英拗不過他:“哎哎哎,要不你先存著,當咱倆的結婚基金,以后總要用的。”
蕭忱手頓了頓:“……也行,存你的卡里。”
蕭忱問余英:“江言給你拜年了嗎?”
“拜了啊,手機上拜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怎麼不給我拜?”
余英樂了。
于是蕭忱拿出手機給江言打了個電話。
江言早拉著金毛跑出去躲清靜了,隔壁鄰居家的初中生妹妹來找他玩,他自己在院子里跟金毛玩,也不搭理人家。
蕭忱等了會,那邊終于接了。
“喂?”
電話里傳來蕭忱平淡又不容拒絕的話語:“人呢?上樓來給我拜年。”
“……”
三分鐘后,江言頂著一張癱了的臉站在了蕭忱面前,手里還牽著金毛。
“汪!”金毛沖他倆叫了一聲,咧嘴伸著舌頭喘大氣。
“拜吧。”蕭忱倚著陽臺,永遠是那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江言嘟嘟囔囔道:“我是不是還得給你磕幾個響頭啊……”雖然拜年不是他主動,但祝福是誠心實意的,他欠了欠身子:“蕭叔叔新年好。”
蕭忱把早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江言猶豫著沒接,余英說:“拿著唄,又不是外人。”
江言說了聲“謝謝”,雙手捧著接下了,厚厚的一沓,還挺沉。
蕭忱的手機響了起來,丁照秋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手機屏幕上彈出丁照秋的面孔,他身后是游泳池,就穿了件游泳短褲。丁照秋去國外過年了。
“喲,新年去見家長了?”丁照秋朝余英揮了下手,“新年好啊余老板。”
“新年好。”
丁照秋定睛看了看,注意到了他們身后的江言:“這不是酷蓋江小言嗎,還記得叔叔嗎?”
江言抿了抿嘴唇,生硬道:“不記得了。”
“騙人。”丁照秋端起手邊的香檳喝了一口,“小朋友不能那麼認生的,臉皮這麼薄將來怎麼撩妹找老婆?”
“你說點人話吧。”蕭忱開口道。
丁照秋若無其事地喝香檳。
江言癱著臉,主動給丁叔叔拜年:“叔叔新年好。”
丁照秋挑了下眉。
江言牽著金毛下樓之后,丁照秋給蕭忱轉了筆錢,說是給江言的壓歲錢。
“你可別給我私吞了,不然我拿你是問。”
“不稀得你那點臭錢。”
丁照秋大手筆,直接給蕭忱轉了一萬,他跟江言非親非故,這麼大數額的壓歲錢還真算不上臭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丁照秋的口味蕭忱最清楚不過,他立刻私下發微信質問丁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