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橘在走出這個烏漆嘛黑的地下迷宮以后,摸到了一塊金屬門前,熟練地輸入鍵盤亂序后的密碼。
頃刻,這座封鎖了兩三個月沒再來過客人的、屬于沈韻琳私人名義的獨立實驗室,迎來了它曾經的實驗體。
“如果不是為了這里的資料,估計沒人想回來吧……”陸子橘嘲諷地笑了下,低聲自言自語。
陸子橘環視了一圈,有些許意外地發現這里還保持著他先前離開時留在記憶中的模樣。也就是說沈韻琳離世后,她原先雇傭的少量幾個研究人員也當真沒再來過。
明明這里的資料價值連城,帶走哪怕一點,都或可由此發展成屬于自己的巨大成就。
陸子橘猜測,也許是那寥寥幾個研究人員本來也想斷了這層關系,只不過上了賊船后就再難脫身。這下沈韻琳死了,機會一來,倒是一個跑得比一個快。寧愿不偷偷帶走一些資料,也不愿留下或許存在的痕跡導致來日被牽連遭致沒有盡頭的牢獄之災。
對陸子橘而言這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他吁了口氣,走上前重新打開實驗室的中樞信息設備。
陸子橘一目十行地進行瀏覽,很快發現有部分儲存的文件被加密了。
地下實驗室有常規的信號屏蔽器,只有通過特殊搭建的渠道才能聯系外界。
陸子橘在右耳掛上耳機,直接借用實驗室內權限最高的中樞設備給鶴羅衣發出通訊。
“到實驗室了啊……是有什麼特別的問題嗎,還需要在實驗室里聯系我的?”
耳機中傳出鶴羅衣的聲音,連貫且沒有雜音,表明通訊渠道目前良好。
陸子橘抬手調試了一下耳機音量,接著開口說道:“實驗室的電腦里有一部分加密文件需要密碼,想問下你知不知道密碼?”
“啊……雖然她在血緣和法律上算是我的母親,但你知道的,我和你知道的信息量大概不相上下。既然她在那里做了加密,估計就是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的。”鶴羅衣說道。
“行。”陸子橘應聲道,“那你介意我找黑客來輔助解密嗎?或者你來找一個也行,我認為里面的資料應當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你找就行了。”鶴羅衣不以為意地回答道,“不過我好心提醒一句,在確定能控制局面以前,這里的事情最好先不要外露。盡量找可信的人來做解密這項工作。”
“我不傻。”
鶴羅衣不禁笑了聲:“沒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等等。”陸子橘連忙叫住了他,“這里暗格之類的配備太多了,你如果不是有事非忙不可,幫我回憶一下把相關的資料全挑出來。”
鶴羅衣思索了片刻,說道:“行。不過禮尚往來,你以后也得幫我點忙。”
“能力之內。”
“那當然。”
陸子橘將中樞設備的監控權開放給鶴羅衣,讓他可以通過監控觀察全局畫面。
這樣一來,當陸子橘打開一處暗格翻找資料時,鶴羅衣也會將附近他所記得的暗格提醒給陸子橘。
專注地忙碌起來以后,便不再知曉時間的流逝為幾何。當陸子橘搬出兩大沓整整一人高的紙質資料以后,抬頭一看設備上顯示的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下午,他沒吃午飯居然也完全沒有感受到餓意。
鶴羅衣仍未掛掉通訊,他見事情勉強告一段落,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帶著幾分倦意地開口說道:“先去吃午飯吧,你可別學那些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管的研究人員,事實是誰都沒有金剛不壞之軀。”
陸子橘頷首:“謝了。之后有事可以聯系我。”
“拜。祝你順利。”鶴羅衣隨即掛斷了電話。
陸子橘坐在地上休息了半晌,才起身慢悠悠地離開實驗室回到地面上來。
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這條街區的變化不大,店面基本還是那幾個他熟悉的店面。于是在隔壁快餐店草草地用完午餐后,他就順路同甜品店里的小姐姐打了個招呼——鶴羅衣喜歡提拉米蘇,他幫忙買過幾回。
他的世界已經物是人非,而這個小小的街道還是他熟悉的舊時模樣。
不過,雖然是這麼想,但其實陸子橘并沒有多少的傷感,畢竟他的物是人非總體來說都是向好的,只是同時面對著變化與不變,他頗有些感慨罷了。
在把加密文件和要找黑客幫忙解密的事情也告訴給陸歸舟以后,他就全身心地撲進了中樞設備里的電子記錄和紙質實驗資料之中。
轉眼十余天就過去了。
陸歸舟每天回家都只能見到一只孤零零的搗蛋鬼橘貓,終于快要在沉默中變態了。
偏偏他每次想聯系陸子橘時,對方基本都在關機狀態。這更是讓他心情不佳。
終于在某天傍晚后,電話打通了。
陸歸舟在一陣不痛不癢地寒暄后直白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陸子橘疑惑問道:“有什麼要緊急事嗎?”
“你知道今天幾月幾號了嗎?”陸歸舟不答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