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你也像我這個商人一樣唯利是圖,只是——我好像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感情的真切存在。你和我一樣,都相信著某樣或者某些東西,遠比感情更為重要。”
他說完以后,就沉默地注視著陸子橘。
陸子橘到底還是沒有否認,他想,陸歸舟在明知道這些前提條件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表白,就該是已經接受這種可能性為真了。
他唯獨不解的是:“既然你是清楚的,那為什麼還要跟我談感情?”
陸歸舟沒有回答。
陸子橘笑了,果然還是喝酒誤事吧。
“我還是希望你能認真對待這段關系。”陸歸舟低聲說道。
陸子橘難得從他話中聽出了一絲請求的意味。
果然還是酒精惹的禍吧。
陸子橘安撫地吻了吻他的側臉:“我會的,我會盡我所能的。雖然我仍認為這不是一個成熟的時機,但既然答應了,那就是承諾了。”
他多少還是覺著感慨。雖然他知道陸歸舟對他有感情,但拉扯那麼久,基本已經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上了,他沒想過陸歸舟會突然主動打破這一狀態。
真的只是因為酒精嗎?
還是說,真相其實是導致今晚提早回來,卻未被提及的事情呢?
他現在一時半會兒自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親昵到半夜,借著酒精的催化,他們一上了床就沒能停下來了。
以至于第二天又是熟悉的一覺醒來大中午。
待過了半夜那會兒的勁,陸子橘現在又只剩下這麼個想法了——他又不能幫Alpha解決易感期,這戀愛談什麼鬼啊!這簡直是用生命在談!
不過,無論陸子橘真心還是假意,這個新年里他還是老實地陪著陸歸舟做了各種情侶會做的事情。
稍微細思,其實自離開沈韻琳的實驗室以后的時間,他要不就病懨懨地呆在醫院,要不就通宵達旦地工作學習,在外人看來或是頗為單調的生活。
只不過陸子橘本來已經習慣了,就倒也沒什麼感覺。
結果現在和陸歸舟出去溜一圈,才恍然發現,原來,哎,還真的蠻新鮮的。
就順理成章地連著元宵也一起過了。
至于這期間陸子橘究竟拒絕了多少次而實際上還是做了多少次這種事,連陸子橘自己都不想去回憶去計數了。
他只想罵,拿什麼信息素契合度當幌子呢!
司馬昭之心,誰還不知道啊!
*
陸子橘提早一晚收拾好行李,在開學報道當天早早就出了門。
他出門前噴了些專門用于壓制Alpha信息素的香水——已經久到他都快要忘了做Alpha的感覺了。
話說回來,因為借了陸歸舟的權勢,同時還得到了生科院院長徐聽松的認可和賞識,插班入學的程序走得異常順利,手續也很快就辦好批復下來了。
陸子橘拉著行李箱走進校門時心想,如果是新學年,估計還能碰上學長學姐來幫大一新生搬行李的,看來他是沒這緣分了。
不知是否與一直這麼念想有關,陸子橘走到半路時還真好巧不巧地碰上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哎?陸子橘?”
熟悉的女生聲音從陸子橘身后傳來,他立刻慢下腳步轉頭看過去,并笑著打了個招呼:“新一年好啊。
”
安以瑜小跑到陸子橘跟前,滿臉驚奇:“你之前就是A大的學生嗎?我竟然從沒碰到過你。”
陸子橘神態自然地找了個理由應付:“之前身體不好,所以辦了休學。”
“大一?”
“嗯。”陸子橘點頭。
“但是你沒上第一學期的課,那有些以第一學期課程為基礎的不會學起來很麻煩嗎?”安以瑜微微蹙起眉,疑惑問道,她印象里大部分休學的學生都是休一年后跟著新年級重讀的。
“你不是碰到過葉靜安教授嗎,他就是歸舟請來幫我補課的。”陸子橘輕聲解釋道。
安以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一想好像就合理了。
“不介意我們邊走邊聊吧?”安以瑜問道。
陸子橘頷首,輕松地笑道:“或許還需要你來給我帶帶路,雖說有地圖,但果然圖片和實地還是永遠有所出入啊。”
安以瑜也不由得笑了笑:“住的哪棟宿舍?”
“堇園6棟。”
“那還蠻近的,我們直接走過去就行了。”安以瑜說,“我是本碩博連讀的八年臨床醫學專業,我猜猜,你是生科院的學生吧?”
她記得葉靜安是生科院的教授。
“對。”陸子橘應聲道,“不過連讀八年,你家里不會……”
“嘖,在他們癡心妄想和陸家聯姻這事上,我已經算給他們臉面了。要說還干擾我的學業,說實話我并非無權無勢的閨中小公主,真惹急了我,大不了兩敗俱傷啊。即使碰不到他們的根基,也足夠他們吃上一大壺的了。”安以瑜輕嗤道。
陸子橘隨即跳過了這個話題,一路上詢問了安以瑜一些關于學校的基本情況,不過由于他其實已經提早做過了解,一時間能問出的問題也不多。
以至于走到宿舍樓下時,他們甚至已經聊起了校內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