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能完全搞定,鐘益柔對此有些不滿,畢竟她自認為自己是業務能力非常過硬的義體醫生,想了想,鐘益柔一拍手,“對了,我可以幫你安裝一個感官樞紐環,你現在痛感缺失或許跟這個有關。”
她從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一個泛著金屬光澤的太空灰色流線環,一頭卡在安無咎的耳廓,另一頭的磁吸感應裝置鏈在他的隱藏式接口外。
“這是最新一代的太空碳化硅,比我們腦袋里安裝的好用得多,本來是留給我自己的。這樣先安上,在圣壇里還沒法生效,如果能活著從這一輪出去,到時候我在現實世界給你裝載,還有你的骨頭,得掃描一遍。”
安無咎也對鐘益柔表示了感謝。
“我會幫助你的。”他的語氣溫和又誠懇,鐘益柔到現在還不習慣,只是笑了笑,“那就不必了,給錢就行,一萬圣幣。”
鐘益柔只是隨口一說,手也是隨手一伸,畢竟一萬圣幣在現實世界足夠走私半盒太空碳化硅材料了。
誰知安無咎聽了便立刻安安靜靜將面板調取出來,隨即便在轉賬界面輸入了鐘益柔的名字,確定個人信息后毫不猶豫地轉了賬。
聽到提示聲鐘益柔才發現,速度之快,令她這個守財奴一時間驚得無話可說。
這是什麼大喜日子,一次性遇到一對敗家子。
正感嘆著,第四人闖入休息室門廊,是吳悠。
“你們……怎麼都在這兒?”他手扶著門,猶豫是不上是要進來。
“看看休息室什麼樣啊。”鐘益柔重新把工具包背到背上,兩手拉住繩子在自己的細腰上一系,綁了個繩結。
吳悠有些防備地掃了幾眼,突然異常直白地開口,提起了幾人一直沒有討論過、甚至有些避諱討論的話題。
“你們會和楊明聯盟嗎?”
鐘益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來,“小孩子就是直接啊。”
“我不是小孩子。”吳悠站直身子,眉頭微皺,“我十六歲了。”
“噗,好吧。”她只好舉起兩只手作投降狀,“你不是你不是。”
可是這種會直接向陌生人表露意愿的樣子怎麼看都不算成熟。
“至少他不會跟我聯盟。”安無咎慢吞吞說,“無論什麼立場。”
“這倒是。”鐘益柔點點頭,“楊明現在可能就在拼命算計,想著怎麼才能殺了你。”
吳悠看向鐘益柔,問:“那你呢?你為什麼這麼討好安無咎?該不會你連的紅線是他吧?”
鐘益柔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胡說什麼呢?”
吳悠指了指她背著的工具包,“我都看到了,他手上的傷是你縫好的吧。你果然暗戀安無咎。”
“我暗戀他?”鐘益柔冷笑,“我還暗戀你呢。”
看他們小打小鬧,安無咎竟然有種這并不是生存游戲的錯覺,但只有一秒。盡管一開始不習慣,但到了現在,他也明白這個游戲的法則了。
鐘益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了,要是真失憶了,那這個游戲你就是新手。我可大發慈悲告訴你,參加圣壇里的任何游戲都不能心軟,否則一定會輸。”
安無咎平直地嘴角微微揚起,“但也不能魯莽。”
鐘益柔愣了愣,“……倒也是。但無論什麼游戲,你拿到最壞的牌,處在最壞的境地還不反抗,情況就更糟糕了。就像毫無價值的人,要怎麼生存啊?”
安無咎沒有說話。
毫無價值的人的確很難生存。
但毫無價值的人可以從爾虞我詐之中隱身。尤其是傳說中所向披靡的危險人物,一旦一輸再輸,一退再退,對手就會松懈,自尊心會得到極大的膨脹,才會把他這個毫無價值的人不放在眼里。
這是現在的安無咎唯一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
他身負重傷,沒有物資,血條數不是最高,還被所有人當成是最強的人、是獲勝的最大阻礙。
要想贏,就必須得輸。
“你怎麼不說話了?”鐘益柔嘆了口氣,“我就沒在圣壇見過你這種不會算計人的家伙。別看楊明他自己的血條數很少,沒法直接跟你決斗,但他一定會利用其他人……”
還沒說完,房間里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隨即出現他們熟悉的圣音。
“玩家發起決斗。”
站在一旁的沈惕吹了個口哨,但沒吹響,有點尷尬。
誰也沒想到和平會如此短暫。
“發起方:劫匪角色——劉成偉”
“應戰方:實習生——安無咎”
“決斗將于三分鐘后開始,請兩方來到會客廳右側的決斗室,應戰方不得拒絕決斗,否則直接扣掉本輪血條。”
果然來了。
第9章 螳螂捕蟬
吳悠盯住鐘益柔,幾秒后開口:“烏鴉嘴。”
鐘益柔被他這句話噎了一下,“不是,誰能想到這麼快?”
“一定是楊明指使的。”吳悠沒有半分猶豫就下出論斷,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對事態的發展感到不解,“可是你連物資都沒有,決斗根本沒有意義。”
安無咎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變化,比起人類,他倒是更像個訓練有素的人工智能。
“在很多情況下,掠奪生命比掠奪物資更有意義。”
安無咎思考著,現在這種情況,無非是三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