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讓我覺得細思極恐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嗎?”鐘益柔十分順手的從楊爾慈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個硬盤。
“這是爾慈找到的,用我的指紋權限才能打開,里面是我的工作日志,可之前那個假無咎就是用這個信息騙的我。他告訴我他找到了我的工作日志,要我跟他一起過去。”
安無咎立刻反應過來什麼,“所以,這個假的我,知道更多有關這所收容中心的事。”
“沒錯。”楊爾慈推測,“他不僅知道,而且非常熟悉。能直接把鐘益柔帶到指定的房間行兇,說明他很清楚哪個房間有他需要的皮鞭。”
“工作日志里寫了什麼?”沈惕問。
“是很多小孩子的信息,上面有錄入的時間和原因。時間應該就是死亡時間,原因用羅馬數字的一二三四來代替了,并沒有十分明確的,除了一種特殊的,是直接寫明的。”
安無咎皺了皺眉,“是什麼?”
“異化。”鐘益柔道。
南杉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我的工作日志里也有這個詞。”
“這里的異化肯定不只是社會學和哲學的概念,雖然我們都在不斷地被科技異化。”楊爾慈意味深長地說。
“我想這里應當跟某種神秘的西方宗教有關。”南杉解釋說,“這種異化是從人到非人的過程,比如說,變成怪物。”
安無咎的眼前忽然閃過那個粘液球怪。
“你的意思是,有的孩子發生了‘異化’現象,所以被銷毀了。”沈惕說完,又以一種不太理解的語氣問道:“為什麼不是人就要被銷毀呢?”
“大概要歸咎于人類天然的排異心理了。”南杉笑瞇瞇又補了一句,“當然了,我們道教追求的可是建立大同世界,主張齊物平等,不齊而齊……”
“你是來傳教的嗎?”吳悠冷不丁說了句。
南杉平和地笑了笑,“當然不是。我們道教從不求普世,只求內心自在,天人合一。”
見他老神在在說了一通,吳悠也不好反駁,只當他孔雀又開屏了。
他們討論完第一層的信息,于是也集合了目前從E層獲得的全部碎片,大概率是那個密鑰的信息。
可鐘益柔打開日志后也只獲得了一片,印著[Hell],意為地獄。
目前的碎片組成不了什麼,他們只好把目光放在目前身處的、收容中心的第二層。
那個小熊機器人已經轉了一圈,又一次蹦跶到他們的眼前,再甩開他們。
就在眾人討論完畢后,沉默的那幾秒,這瑰麗的童話回廊里出現一個聲音,合成的痕跡很明顯。
[我在。]
安無咎皺了皺眉。其他人也十分疑惑,面面相覷。
[我在。]
那個聲音再次重復。
[需要什麼幫助嗎?請您吩咐。]
喬希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很小聲地說:“你們覺得,這個……像不像那種家用的人工智能系統啊。”
“可是根本沒有人喊他啊。”鐘益柔臉都皺了起來。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或者說,是某種回應。
[沒問題,即將為您播放歌曲。]
忽然間,回廊中再一次播放出清脆甜美的童謠,是許多孩子合唱的一首經典英文兒歌,旋律十分悅耳。
[倫敦大橋倒下來,倒下來,倒下來……]
眾人都抬頭循著聲音望向畫滿了星星與湖泊的天花板。
可安無咎感到有什麼一閃而過,側過頭。
他看見一個長出兩只頭的小男孩,就站在[彩虹寶貝]那一端的走廊上。
他的兩個頭朝不同方向歪了歪,對他微笑。
下一秒,消失不見了。
[……倫敦大橋倒下來,我美麗的淑女。]
第34章 彩虹藥水
安無咎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似的。
但很快, 這種感覺消失了,因為沈惕的手突然間大大咧咧地搭到他肩膀上,指尖還很輕快地點了點。安無咎側目盯了盯那只被皮手套覆蓋的手, 又扭頭去看沈惕的臉。
沈惕沒看他, 抬頭看向那兩塊指示牌,“我怎麼覺得,名字起得越是好聽, 就越有可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安無咎放棄將他的手拿開了,因為以沈惕的脾氣,他只會再放上來。
“說不定真的是呢。”鐘益柔說。
在他們討論歌曲的時候,安無咎的視線打量著四周, 最終落回到自己斜對面、屬于[彩虹寶貝]的綠色墻壁上。
那上面精心繪制了一副卡通壁畫, 一個穿著農夫裝的大人身后跟著一群同樣著裝的小孩, 他們的手里都拿著噴灑除草劑的裝置, 大家都辛勤地勞作著,天空中有一片云朵,云朵上還寫有一行字。
[牧場工行動]
那首兒歌還在不斷地唱著, 像是沒有盡頭。歡欣雀躍的歌聲將這一層襯得如同微型游樂場,至少比第一層歡快得多。
那只蹦跶著的棕色小熊又一次經過他們,只是這一次, 他竟然開了口。
“歡迎你們!歡迎你們!”小熊蹦著轉過身子,面對他們,但仍舊以之前的頻率蹦著,發出的聲音是合成的電子聲, 卡通感十足。
“這里歡迎奇奇怪怪的小朋友, 與眾不同的小朋友,各種各樣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