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們的同伴現在就在這些密閉的金屬房間里。他們正在完成另一項挑戰,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時間。”
兔子笑了,“是不是很熟悉?就和之前的馬戲團劇場里發生的一樣,只不過那時候的你們是催眠狀態,現在,你們將無比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說著,那些安裝有電極的機械臂逐漸靠近,尖端重重抵上他們的頭皮和太陽穴。
“因為你們將收獲前所未有的痛感。”
兔子越笑越癲狂,“多幸運啊,你們有彼此信任的同伴,所以這些痛可以被平分成四份。之前有個傻子一個人來了,不得不承受所有的痛。
就這麼活活地疼暈過去,到游戲最后也沒有醒過來。”
盡管這些電極還沒有真正通電,可他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種莫大的痛楚。
“房間里面的挑戰一共有七輪,也就是說,你們需要被電擊的次數總共七次。朋友們,你們可以伸出右手摸一摸床邊,沒錯,那兒有一個紅色的按鈕。
當你們覺得無法承受的時候,也可以選擇按下按鈕,這樣你遭受的電擊就會立刻停止,但相應的……
房間里,留給他們的時間也會停止。”
“按下,或者不按,全憑你們的選擇。”
兔子輕笑一聲。
“那麼,祝你們好運咯。”
霎時間,吳悠的眼前出現了兩條空白的柱狀圖,一邊是痛感程度,一邊是積累秒數。
兩條同時出現了顏色。
鉆心的疼痛如蛇一般,通過電極刺入他的頭皮他的大腦,仿佛在試圖啃噬和吸干他全部的腦髓,好疼,始料未及的疼。
他的手指緊緊扣住手術床。
“堅持一會兒……”
吳悠已經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對其他三人說話,還是在說服自己。
骨頭的每一絲縫隙都填滿了電流擊穿的痛苦。
“哇,真厲害啊。”
“已經有時間了呢。”
困在密閉的金屬房間之中,安無咎靜靜等待著那只兔子宣布游戲規則。
忽然間,他聽到了劇烈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并非是同一個人的。
“這是誰?吳悠他們嗎?”
沉默已久的兔子終于開口了:“別這麼緊張,這些善良的天使們是不會死的,他們只是在為你們的前進奉獻和犧牲啊。”
這個描述令安無咎感到惡心。
就像是迫使幼小的生命,為所謂“人類的未來”而做出的犧牲。
“你到底要做什麼?”
“哇,看來還真是要用別人的命才能威脅到你呢。”兔子對安無咎失去冷靜的模樣滿意極了,“別著急,這些可憐的同伴們不過是在忍耐痛苦,為你們爭取時間。”
“除了你之外,那個比你還冷的混血女人,還有綠眼睛的帥哥,都關在完全密閉的房間里,和你一樣。你們三人都能聽到外面同伴們因痛苦而爆發的慘叫與求饒,但不能聽到彼此的任何聲音。”
這簡直就是在消磨他們冷靜思考的能力。
“這個游戲嘛……事實上很簡單。”兔子的聲音高高地盤旋在上空,仿佛凌駕于殘忍與苦痛之上。
“我只想向你們提問一個小小的問題:我們想要對外面的朋友們,甚至整個收容中心的孩子們,進行基因編輯,簡單來說,就是敲除掉我們認為有害的基因。當然了,你們可能會想,隨便啦,這就是圣壇的游戲而已啊。
”
“不是哦。”兔子輕俏地擊碎他們的僥幸與幻想。
“別忘了,你們的神經已經接入這個游戲了,就算同伴們幸運地活下來,成為幸存者,敲除過的基因也會阻斷某些小小的、但又很重要的腦神經。”
這就是一開始兔子說的“不完整”的意思。
安無咎的心冷了下來。
這場游戲本就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如果真的輸了,還要讓他們付出更多更痛的代價嗎?
在凄厲的哭聲中,安無咎逼迫自己冷靜。
無論如此,放棄思考才是走向死亡的第一步。
“你剛剛說……你們想要進行基因編輯。”他咬字的重點放在了“想要”兩個字上。
“對,只是想要,因為我們需要你們三人的意見。所以,你們只需要回答我敲除,或者不敲除。”
就在兔子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安無咎面前的那面金屬墻壁緩緩出現一個白色的盒子,透明的盒蓋向上打開,里面是一黑一白兩個圓形按鈕,黑色的上面印有YES,而白色的則是NO。
按鈕的下方是一塊小小的LED屏幕,但現在是暗著的。
盒子的最下緣裸露了一小節電線,安無咎猜想,這會不會和外面他們的痛苦來源是相接的。
兔子繼續說,“這個問題,我一共會問你們七次,每次都根據你們結果的多數決定是敲除,或是不敲除。例如第一輪,你們中的兩個人選擇了敲除,一個人選擇了反面,則這一輪的結果定為YES,少數服從多數,很公平。”
安無咎不明白,如果是這樣,一定每個人都會選擇不敲除,沒有理由做出傷害他人的選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兔子笑了,“當然不會只有這些規則。”
“你們的回答,不僅僅關乎他們的痛苦與平安,更是決定了你們自己是否能從這里出去。